唐家伟一见这气势,一定来者不善,笑道:“家碧,你认识朝宗?”
“何止认识,简直恨之入骨。”唐家碧咬牙切齿的说。
唐家伟忙道:“家碧,朝宗是一个正人君子,或许有些误会。来,说与大哥听听。我不屑斗,却屑解斗。”
唐家碧道:“大哥,这人也配称正人君子,真是笑掉大牙。简直是无耻之徒。”
“慢慢说,别急!”唐家伟安抚她一颗怒火之心,免得口不择言,说一些令人尴尬的话。
“大哥,你说气恼不气恼。我雇辆马车在路上跑,突然斜刺里冲出一老头,车夫紧急拉缰停车,害得我和小冰差点没从车上滚下来,你看,这手臂淤青还没消呢。”唐家碧捋起袖子,果见手臂上有一块青的。
“我惊魂之际,小冰把我扶下马车。我本要质问车夫,会不会驾车,但见一老头‘啊哟,啊哟’叫痛。车夫忙向我解释了,我看这车夫老老实实,决不是鲁莽之人,也就没责怪他。但见那老头装模作样在地上‘哼哼’的哀叫,不由恼恨。都怪他好好的怎像野兽一样窜出来,还好我没大碍,不然非得送去衙门打板子。”
唐家伟听到这,也猜出一些端倪来,但不便打断堂妹诉苦。
“我看那老头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想诈几个钱。为了赶路,我丢了两三个铜板给他,吩咐车夫离开。哪知,就是他。”唐家碧一指阳朝宗,道:“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出现了。”
阳朝宗耸耸肩,苦苦的一笑。
“他一出现,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叱喝着,撞了一个老人家还想走,简直无法无天。我分辨说,是那老头自己撞来的与我们无关,没找他麻烦已是很仁慈了,还给了他两三个铜板,你还想怎么样。他不示弱,先扶起躺在地上呻吟的老头,几乎是用骂的口吻说我是个富贵寄生虫,视穷人的命如草芥,不是看我是女子早就出手了。”
唐家碧狠狠地瞪了阳朝宗一眼,显然她至今还梗梗于怀,认为阳朝宗对一个女孩子太粗鲁,太无礼,简直是人间的恶魔。
阳朝宗一见这怨恨的眼神,连忙别过头去看别处。
“我一听他的凶狠的话,也怒气冲天,扬起脸走到他面前,大声说,你打呀,有种就打,不打不是男子汉。他猛地扬起手要打下来,不知为何停住,严肃的脸居然还笑了笑,不知羞耻。”
阳朝宗一听到“不知羞耻”,面上涨得紫色,众人却捂嘴而笑。
“他说,好男不与女斗。我说你不敢动手,除非不怕坐牢。他说,他怕坐牢,笑话。他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坐牢。我就激他,不怕坐牢,为什么不动手,分明是怕。他终究没动手。但是说孔老二说得好,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不和我一般见识,免得看轻自己。”
“姐妹们,你们说说,他这种歧视咱女人的大男子主义要不要批判。”唐家碧猛地冒出这句话,令众人一怔。
“要批判!”唐家莹振臂高呼。接着众女包括丫鬟也附和,只有朴艳娇没有呼喊了。
阳朝宗傻了眼,没料到自己一句话遭到如此无情的抵制。就如同一叶孤舟在无边的波涛中被无情的拍打,直至被击碎为止。
唐家伟向他无奈一笑,借此安慰他。
“我懒得在这儿和这种没教养的人耗,就说你不打就让路,好狗不挡路。你不是没听说过吧。他并不让,说我要走可以,必须做三件事。我说你这人真很无聊,与你无关的事硬要揽在身上。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呀。他说这是路见不平,不管是谁,做错事就要负起责任。”
“我说你以为是谁呀,比官还官些。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说出来把你吓得尿裤子。他居然说管我爹是谁,就是当今皇上也没得商量。你们说可气不可气呀。”
众人默然。
“他伸出三根手指说,首先要我先向那老头道歉,其次送那老头去看医生,最后给医药费和营养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要我向那糟老头认错道歉,门都没有。我为了要赶路,实在不想再与他耗下去,就叫小冰丢一两银子给那老头,并说,算我倒霉,快让开。”
众人听得很仔细,整个大厅除了唐家碧的声音就只有轻轻地呼吸声。
“他冷冷地笑,面色阴沉下来,说我心如蛇蝎,无情无义,就是多了我这种权贵之人,才使天下苍生民不聊生。他亮起了刀,还说得很恐怖,说要替天行道,杀了我们,以儆效尤。”
一说到阳朝宗亮兵器,还放出狠话,众人“啊”了一声。
“我当时吓坏了,抱着小冰流泪。他说先杀车夫,再杀我俩。那车夫吓怕了,咕咚一声下跪求饶,说他也是穷人,只不过是个赶车的,求他饶了他一条命。他立刀说,只要我肯完成三件事就既往不咎,饶我们一条狗命。我知道他可不是善良之辈,只怕是绿林大盗。在这种压迫下,只好依他完成了三件事。”
很明显,阳朝宗在唐家碧完成三件事没有再为难她,放她一条生路,不然,她又如何能在这儿说着话儿。
“大哥,你评评,是不是他不对。”唐家碧气鼓鼓的看着阳朝宗,似乎越说越恨,恨不得像拍苍蝇一样将他拍死。
“唔!”唐家伟咳了一下,说:“家碧撞了老人赔钱道歉是应该的,肇事逃逸可不对。而贤弟处理方式方法有欠周到。不应该向对待敌人一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应该摆事实说道理,令其折服。须知攻心为上才是完胜之道。两人都有不对的地方,各打五百。”
“大哥,你偏向他。”唐家碧有些不服气。
“做大哥谁都不偏向,无论是谁的对与错都分得清清楚楚,决不含糊。”唐家伟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