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杨雪兰集江南与湘西之灵气造就出一位芙蓉仙子出来。这件衣服做工粗糙,色泽暗淡,实属下品。但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褴褛不堪之感,反而衬托出朴素简约之美,神清骨秀,令人流连忘返。
“唐公子,你有什么打算?”杨雪兰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唐家伟被她这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离开家这么久,家人一定很担心。”
“那你们呢?山寨不能回去了。”唐家伟反问。
“等娘好了再商量打算。”
“不如这样,等你娘伤势好些,我再走也不迟。”唐家伟希望陪着她身边久些。
杨雪兰沉默一会,“嗯”了一声,道:“夜了,累了,休息去吧!”
第二天,唐家伟用过早点,与杨雪兰聊了一会,就去对面的茶楼坐坐。一来品品茶,过过公子爷的生活;二来打探山寨的事。
果然,他一坐下,就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清兵剿匪之事。他开始留心他们所讲的话。他们讲话声音不大,但唐家伟坐得比较近,又用心去倾听,故他们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兄,昨天朝廷把骆驼寨给攻破了,听说苗人死了很多人哩!”
“清兵死了也很多。”
“那是当然,打仗怎会不死人。清兵死得再多也总算攻破山寨,也好向朝廷报功,免不了带兵的升官发财,加官进爵。”
“那个苗寨叫什么杨什么的是不是被杀了?”
听到这,唐家伟全身一颤,几乎要站起来听。
“那是当然,首级拿去示众哩!”
唐家伟心一沉,杨振豪果然遇害,想到杨雪兰听到这个噩耗不知有多么悲伤。
“杨寨主的家属呢?”
“没听说拿到他们家属。听说已经逃了,朝廷正在通缉呢!”
通缉,杨雪兰两人成了通缉犯,这可伤脑筋。唐家伟忘了品茶,以至茶博士问他还泡不泡茶,半天没反应。
“听说这次朝廷不仅仅要灭骆驼寨,湘西一带的其它苗寨无一幸免,只怕今天又在厮杀。可怜生灵涂炭,唉!”
唐家伟喝了一口茶,暗忖:听他们这么说,杨雪兰的未婚夫的寨子恐怕也保不了。如果那个姜寨主又遭不测,她更加悲痛。
回到客栈,杨雪兰忙问打探到什么消息,唐家伟半天才说,山寨已攻破,她父亲已遇害。
杨雪兰虽然知道山寨一定会被攻破,父亲也是凶多吉少。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确确实实听到父亲的噩耗,她还是悲不自胜,泪如雨下。
唐家伟想安慰她却无从安慰,只是说一些节哀,不要过分悲伤之类的话。
杨雪兰自从晓得父亲遇难的消息,沉默寡言,眉头紧锁,面无笑容,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只是见到母亲伤势有所好转,才有一丝欣慰,然以悲闷居多。
唐家伟想与她交谈,以解其伤痛之苦,但见其精神恍惚,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只好一个人喝闷茶。
将近十天,唐家伟手中的银两以告罄,遂不得不与杨雪兰商量。
杨雪兰见母亲一天好似一天,但要完全恢复正常还需加倍调养。眼下是关键时刻,没有钱可不行,只好行此偷盗之事。
唐家伟也深知没有钱的苦和无奈。听到杨雪兰要去偷富豪之家,也并不反对。
他的唐府就经常有毛贼来光顾,不过每次都无功而返,因为唐家有个好护院唐武以及一众家丁。
有一次他清楚的记得唐武抓住一个毛贼,本要送去官府法办,还是他见其苦苦哀求,极度可怜才动了恻隐之心,不仅将其放了还赠送十两银子,此后鲜有毛贼来偷盗。
“杨姑娘,一切小心。尤其注意护院。”唐家伟提了个醒。
杨雪兰装束妥当,微笑道:“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