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夜风吹过，月光打在窗户上的斑驳竹影也随之舞动起来。
虎姈从未如此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为什么？
叶轻舟为何无言，她为何不再追问自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虎姈佯装不耐，“问完了吗？”
叶轻舟淡淡道，“夜深露重，吾等难得相聚，若能促膝长谈至天明，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促膝长谈？
天明？
虎姈无语了，“叶轻舟，这里有鬼怪，你懂不懂？在夜晚，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都有可能成为它们的食物，你居然有心情促膝长谈？”
“你想死本王姬可不想死，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龙燚也跟着点了点头，虎姈虽然心狠手辣，但这话说得没一点错。
见这二妖都一心离开，叶轻舟叹口气，“为何一定要走？有时候…”
话音戛然而止，原来虎姈突然发难。
虎姈重伤未愈，明知不是叶轻舟对手，竟也要强行出手，这究竟为何？
龙燚不解，但听虎姈焦急道，“虎音被它夺舍之前也曾问过我‘为何一定要走’，站在我们眼前的不一定是叶轻舟啊！”
闻言，龙燚脸色大变，犹豫着是否要跟着出手。
却听那个叶轻舟侧身躲过一击后，拊掌笑道，“虎姈，它们本给了你一线生机，但你没有把握住。”
旋即，将虎姈捆住。
“事已至此，为何你们还不明白，它们是以欲望为筹码在进行所谓的公平交易。”
“虎姈既然和它们达成合作，那在交易未完成之前，它们按理是不能对虎姈出手的。”
虎姈若有所思，龙燚问，“它们也会讲道理？”
叶轻舟淡淡道，“若非如此，凭它们的能力，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如果说虎姈是它们的合作伙伴，我和你就是它们正在争取的合作伙伴，而那些死去的妖族则是完成交易并支付代价的合作伙伴。”
“交易没有完成之前，合作伙伴不会死。”
虎姈道，“我和它们的交易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这差的一点自然就是龙族和小熊猫族的来使。
倘若按照叶轻舟的推断，那虎族被杀理应在龙族和小熊猫族来使死绝之后，为何会突然提前呢？
“因为它们等不及了，所以诱惑你们虎族来使完成了第二个交易。”
“第二个交易？”虎姈喃喃道，“莫非是…”
想到那里，她懊恼不已。
叶轻舟替她说出口，“它诱惑了你们，却也给了你一次机会。它问过的，一定要走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虎族所有妖都说要走。”
“我刚刚收到一条简讯，虎族的族地边界堆满了虎族道友的尸体。”
它们没有食言，的确送走了虎族来使，只是以生命为代价才能回家。
龙燚心中不禁升起一阵阵寒意，这些鬼怪未免太过可怕了。
不经意之间就会陷入它们精心布置的“交易”之中，逐渐走向死亡。
最可怕的是你不可能永远都没有欲望，这似乎是个必输无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