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已过,人们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忙碌状态。
隋玉被封为云安县主,礼部加急给她走完了流程,把各类手续文书都送到了隋府。
县主的地位品级低于公主、郡主,除了宗亲之女外,功臣之女也可以被封为县主。
年宴上,隋玉虽然被迫上台丢了回脸,但旁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只会顺着皇上的意思,使劲夸她。
得了封赏,照例是要去皇上面前谢恩,并接受他的督促教导的。
隋父觉得女儿有个县主身份傍身很不错,就算以后真的守寡,也不会有人敢说闲言碎语。于是他催促隋玉赶紧去宫里面圣,把事情尽早办了,这样既能安心,又能给皇上一个好印象。
她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就起早收拾了一下,和他一起坐马车去了皇宫。
隋父亲自把她送到御书房才离开,今日来得不巧,皇上昨晚在后宫休息,今早直接去上朝了,隋玉只能在御书房外等到散朝。
幸好掌事公公很会审时度势,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可以坐着等。隋玉谢过他,坐在木凳上,看着灰暗的天空,默默祈祷今天可千万不要下雪。
这天已经够冷了,早朝得一个时辰(早上五点到七点),要是再来点风雪,她这脆弱的小身板,直接完蛋。
隋玉默默观察了一下,御书房附近也没什么能挡风的地方,只有门口两根立柱挺粗的,万一真起了风雪,她可以在柱子后面躲躲。
这么一想,宫里的宫女太监是真不容易啊,你看这一个个,都在门外站岗,尽忠职守。
“啊啾。”隋玉打了个喷嚏,她感觉自己怕是冻感冒了。手炉都快没温度了,怎么早朝还没结束……
更倒霉的是,逐渐起了风,飘起了小雪。
隋玉忍不住站起来走走,活动一下要被冻僵了的腿。
忽然,她余光瞥见有人来了,立马停下来站直了,等人又近了一些,才发现来的不是皇上,是太子。
之前皇上给太子布置了功课,他今日正是准备来御书房交了功课,接受考较的。
不料在门口,意外见到了隋玉。她还低头躲到柱子后面,试图隐藏自己。
太子向公公问了几句,知道她是来面圣谢恩的,也知道她在这等了许久。
皇上不在,他也不便进御书房,转身想走,又停下了步子。
隋玉躲在柱子后面,想等太子离开了再说,没想到他竟走过来,站到了她面前。
太子冷言冷语:“相识数年,何必躲我?要下雪了,你跟我走吧,别冻死在这儿。”
面对他的好意邀请,隋玉向后退了一步,礼貌拒绝:“早朝应该快结束了,民女在这里等等就好,不敢劳烦太子殿下。”
“行了吧,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太子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拉着她就走。
“啊!”
隋玉的力气哪比得过他,差点被拽得摔倒,手炉滚落到地上,她连回头看的功夫都没有,就被生拉硬拽地离开了。
太子步子走得大,还快,似乎完全不在乎她跟不跟得上,隋玉路上还差点摔了一跤。
这一对比,愈发显得自家萧则好了。他也腿长步子大,但是和她一起走的时候,从来没这么不顾及她。
皇宫面积大,等走到太子居住的宫室,隋玉都一路小跑都要出汗了。这下又冷又热,回去铁定要病倒,她真想对太子翻个白眼。
宫女上前取了斗篷,又替他换了鞋,太子走进去,看她还原样停在门口,冷笑道:“不敢进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隋玉低着头,心想,那可说不准。
百花宴上就用过下流手段,还有素烟之死、萧则遇刺,这些事都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她哪里敢和他共处一室啊。
“民女站在这里就好。”她说。
这里好歹比等在御书房外面要强一点。
看着不肯踏前一步的她,太子忽然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隋玉,哪会对他这么规矩疏离,她进他的宫室从来都是擅闯,不管不顾,恨不能踩过所有底线。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隋玉把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家人、财富、地位……她可以背起原主欠的债,处理她留下的烂摊子,但,她也有她的路要走,不可能委屈求全,也不许混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