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光阴,如流水匆匆,转眼即逝。
隋玉心中虽有些许期待,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宫宴的忐忑。中间她抽空数次前往萧府,萧则对外宣称是伤情好转,但奇毒难解,借这个理由,他还能再躲懒一阵子。
除此之外,日子如常,波澜不惊。
终于,时间就来到了年节宫宴当晚。
隋玉与父母一道,提前来到灯火辉煌的宫宴现场,找到自家席位,优雅落座。
来之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在宫宴上失了礼数,惹出麻烦。萧则也反复提醒她要低调行事,小心应对各种可能存在的陷阱。
隋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烦之情。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宴席,回到家中,安静地睡个好觉。
宴会现场灯笼高挂,红绸飘飘,一派喜庆祥和之气,人们交头接耳,欢声笑语。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隋玉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舞女翩翩上台,飘逸轻盈,婀娜多姿。
欣赏了一会儿歌舞表演,她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然而,她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突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她,让她心中一紧。她顺着目光望去,对面那冷冷地盯着她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太子陈策安。
他今日锦冠华服,身边跟着数位披金戴银,衣着锦绣的女子,正是准太子妃左言心,以及作为侧妃人选的何、谢二位小姐。
他一到来,便是全场焦点,他们恭维奉承,她们倾慕爱戴。他目光所向之处,无数人跟着看来。
隋玉心中一沉,暗道不妙,默默把头低下,降低存在感。她今日没有盛装打扮,连首饰都简朴许多,就是不想招惹注意,可太子一个眼神,就让她的准备沦为无用功。
“那边那位是隋家小姐,隋玉吧?”
“这是宫宴,她怎么敢穿得如此寒酸过时!”
“她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
“听说她未婚夫恐怕不行了,莫不是又转头想攀附皇家了,哈哈。”
……
今年宫宴邀请的官员家眷很多,她们窃窃私语,对她多有抨击。
左言心听不下去,对身边的官家小姐们说了一句“慎言”,那些小姐迫于她的身份,暂时忍让了,但背地里依旧乱嚼舌根,顺便把左言心也给编排上了。
卫京里的年轻姑娘,哪个不嫉妒这个相貌平平的左家庶女?十几年默默无闻,一朝得势,便要飞上枝头。
幸好太子并没有一直盯着隋玉,他转头便与几位要员谈笑风生去了。
又过了片刻,明黄色的角旗和仪仗才从宫门处走来。
舞曲暂停,所有人离席行礼:“恭迎吾皇,恭迎皇后。”
皇帝尚在壮年,高大沉稳,与皇后牵手而行,看起来伉俪情深。
其后是后宫嫔妃、其他皇子公主等,共十几人。
皇帝登上最高处的座位,皇后位置略低一些,其余人等陆续入座,太子也坐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胤王在他对面。
陈月微坐在一个角落里,她也不知道皇后为何突然如此“好心”,让她也来参加宫宴。
坐在她前面的是比她年长三岁,但尚未婚配的八公主。八公主比她这个十六公主受宠得多,如今十七岁都没有谈婚事,便是因为皇上疼爱,容她细细挑选如意郎君。
皇子与皇子,公主与公主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和狗还大。
这边剩下的便是些嫔妃,陈月微都不太熟,所以默默坐在角落里,希望今晚平安无事。
皇帝环顾一圈,道:“今年有瑞雪吉兆,皇后建言朕与民同乐,今日宫宴确实比往年热闹许多,皇后费心了。”
“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皇后为之一笑,雍容华贵。
“虽是宫宴,但不必有那么多束缚,尽兴才好。”皇帝举杯,“今夕不须眠,愿新年,胜旧年。”
众人随之举杯:“愿新年,胜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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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自宋·杨无咎的《双雁儿(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