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早上,孔家花园的后园,正对明江的温泉池水里,孔子雄靠在泉眼上,眺望着远方太阳。
他的目光很深邃,轮廓很分明,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但脸上愠怒还是多少隐现。
他就这样泡着温泉,安静地跟雕石一样,一干保镖也没敢打扰他,全都低着头不动。
他们跟随孔子雄多年,清楚主子现在心里有着怒火。
“孔少!”
这时,一个熟悉声音喊来,一干保镖心里顿时松一口气,抬头望去,正见青衣女子带着几个人过来。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灰衣老者,看起来很是阴厉,只是拄着拐杖,行动有点不太方便。
正是厉老鬼。
“你们来了?”
孔子雄微微侧头,脸上不带太多表情,但看到厉老鬼时,柔和了一下:“老鬼,你怎么出来了?”
“你伤势还没完全好,应该好好呆在医院里。”
厉老鬼拄着拐杖上前几步,虽然腿脚还不是很麻利,但依然给人一种阴森气势:
“听说孔少最近诸事不顺,二少更是被一个无知小子捅了三刀。”
“我的腿脚好得七七八八,就想着出来给孔少分忧,让得罪孔家的人,全部给我死去。”
厉老鬼微微挺直自己胸膛:“孔少,别看我行走还有点不便,但真没有什么大碍,杀人毫无难度。”
孔子雄脸上神情又多一丝柔和,显然对厉老鬼的态度很是满意,他淡淡出声:“老鬼,有心了。”
“孔家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老人,才一直存活到现在还有了富贵。”
“可惜孔家有点对不起你们啊,你的腿被打断,幽灵被枪杀,可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赵文广他们。”
他的目光瞥过青衣女子一眼,带着一股子寒厉:“说好给你们报仇,结果却什么都无所作为。”
“反倒是你们又站了出来,不顾伤残给孔家做事,子雄心里实在愧疚难当啊。”
在青衣女子一脸办事不力的歉意低头时,厉老鬼眼里蕴含一抹泪花,似乎被孔子雄的话感动了:
“孔少,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二十多年前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都是孔家的恩惠。”
“我们做点事,付出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我是这想法,幽灵肯定也是一样念头。”
他踏前一步:“没抓到赵文广无所谓,只要我们认定了是他,他就迟早会被我们千刀万剐。”
孔子雄哗啦一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一拍厉老鬼的肩膀:“不愧是孔家老臣。”
厉老鬼呼出一口长气,主动请缨:“孔少,让我来杀叶天龙吧,我一定提他脑袋来见你。”
他的拳头咯咯作响:“孔家的颜面,不能白丢。”
孔子雄接过一名保镖递过来的白色浴巾,随后在温泉旁边的白色椅子坐下:
“三刀一事暂时告一段落,虽然我很希望叶天龙死去,但已经失去最佳时机。”
他望着厉老鬼淡淡出声:“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动他,不然会让孔家相当麻烦。”
厉老鬼微微一怔:“为什么?”
“我原本以为,荣家他们不会为一个外人,跟孔家死磕到底。”
孔子雄那张冷酷的脸上有着无奈:“但现实告诉我,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荣家他们真会对抗到底。”
“我早上又跟老爷子通了电话,他提醒我,现在是风口上,让叶天龙多活几天。”
厉老鬼满脸不甘,眼睛闪烁寒芒:“现在就这样算了?”
“没说就这样算了,只是我们孔家不便再动手。”
孔子雄挥手让人端来一杯热茶:“但没说其他人也不能动手。”
青衣女子低声一句:“孔少已经授意江太保,借江家的手干掉叶天龙。”
厉老鬼呼出一口长气:“虽然不能亲自手刃有点遗憾,但死了总是比没死要好。”
“就让他小人得志一次吧,他这三刀,也就一次机会,耗掉全部人脉。”
孔子雄很是不屑的样子:“现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孔家人一根毫毛。”
孔子雄侧头看着青衣女子,眼里多了一抹冷冽:“郭景丹,江太保为什么今天没出狱?”
郭景丹心神一凛,赶忙出声回应:“江太保原本中午要出来,江子豪他们车队都准备好了。”
“但出大门时忽然遭受一辆出租车撞击,虽然没有撞中江太保,只是把一棵树撞倒了。”
“但警方以他安全为借口,又把他强行留在监狱,说是等调查清这一单事故再放人。”
郭景丹低声一句:“估计要缓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