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晨来。
陈年穿了件粗布衣衫,戴上黑纱帷帽,从医馆暗门走出。
他彻底没入人流,俨然就是个为生计奔波的平头百姓。
他穿街过巷,向着城北的不祥地,大姥姥庙而去。
一路向北,人流越来越稀薄。
越往北走,越是死气沉沉。
到了最北,已是枯木成林,乌鸦成片,三两步一个坆冢。
陈年伸出手指,轻轻向上推了推帷帽。
“承袭王二的易容术真是好用,这一路都没人跟踪。”
陈年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穿过了枯林,一个残破庙宇缓缓映入眼帘。
破庙诡异至极。这就是陵州净土谈之色变,人称大姥姥庙。
寻常百姓,亦或是修为不高的修士武者,靠近便会莫名的心中发闷,心生伤感,还会接连见到死去的至亲。
陈年阴诀加身,倒是没什么影响。
他脚下平缓,缓步走向大姥姥庙。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振聋发聩的朗朗话声,回荡在陈年耳畔。
陈年前行的步伐变缓,哼唱起了小曲儿。
“半老徐娘的腰,是祸害人的刀。精神小伙的枪,是搅水缸的棒。风烛老翁的棍,是不顶用的针……”
“你是谁?你为何,也会唱此歌谣。”
惊声还在回荡,陈年已迈入大姥姥庙。
在那尊面目狰狞,让人发瘆的大姥姥尊像下。
张柏齐身穿细布白袍,透着一股超凡的英雄气。
陈年脸上挂起笑意,距离张柏齐越来越近。
嗡!
就在这时,忽来一道剑气直抵眉心。
陈年停住脚步,渐渐化成凤九幽模样。
他缓缓摘下帷帽,心底不停的打颤,面上强装淡定道:
“柏齐,是我。”
张柏齐一时懵怔,难以置信道:
“师……师父。”
陈年咽了口吐沫,故作老气横秋,在张柏齐身旁坐了下来。
张柏齐眼中五味杂陈,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陈年率先开口,试探问道:
“柏齐,假如……
我是说假如啊。
你发现师父已不是曾经的师父。你会怎样?”
张柏齐想都没想,坚定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但凡与师父有关的,柏齐都会拼死相护。”
陈年眉头皱了皱,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