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坐落于彭城心脏地带的宏大院落,便是张远精心选购的居所。此地四通八达,紧邻各城门,院墙坚固,宛如铜浇铁铸,占地广袤。
不久,大鼠匆匆赶来,只见门额上镌刻着“张宅”二字,与两名门卫简短寒暄后,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片开阔地,平日用作练兵场,此刻,王大虎与众兄弟正围坐其间,炊烟袅袅,酒香四溢。
大鼠并未驻足旁观,直接朝一座宏伟的客房走去,轻敲房门。
“何人?请进。”屋内传来张远的声音。
门扉一开,张远原以为是王大虎来访,待看清是大鼠,平静的脸庞闪过一丝异样。他邀大鼠落座,亲自从热气腾腾的锅中夹出一块精心烹制的肉,递至大鼠面前,方才启齿问道:“城主府那边有何进展?”
大鼠小心翼翼接过碗中美食,眉宇间洋溢着喜色,说道:“城主李安已如困兽,我等攻占彭城正当其时。”
张远闻此喜讯,心中暗自庆幸,这正是他器重大鼠的原因所在——此人智计过人,足以担当一方重任。
他知晓大鼠还有下文,便耐心倾听,不加打断。
“……”
大鼠将城主府内的一应详情悉数道来,言罢,碗中的肉也刚好告罄。
见大鼠食毕,张远欲再为其添置一份,却被大鼠婉拒:“主公切勿如此厚待,微臣何德何能受此恩宠?”语毕,自行取来一大碗肉。
张远不强人所难,心中对大鼠的好感愈发深厚。目睹大鼠复又埋首于餐,他陷入沉思。
眼前正有一个良机,那便是夺取彭城。基于大鼠带回的情报,张远断定,放弃远赴荆州的幼稚计划,转而图谋彭城,乃是明智之举。
毕竟,在陌生的荆州立足,怎比固守彭城更为稳妥?
当前,机遇已近在咫尺,只需周密筹谋,彭城一旦在握,便能在天下的棋局上与群雄逐鹿。
然而,要实现这一目标绝非易事,眼下首要之务是积聚实力,至少在驱逐曹操之后,仍能保持战斗力。
否则,历史的洪流恐将无情将其湮没。
大鼠再食一满碗,见张远仍在深思,遂言:“主公若已有定夺,便即刻前往城主府吧,时不我待。”
张远从沉思中回神,对大鼠吩咐道:“好,片刻之后,我与你带五十人同往城主府,王大虎在此坚守张宅。”
如此部署,全是为了在一起抵抗曹操之后,还有机会去争夺利益。
就算最后失败了,也能依靠后手,逃出彭城。
为先胜,先考虑败,已经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大鼠不多言,随张远离屋。张远门外一挥手,王大虎早已在不远处等待,闻声即至。
张远旋即提升王大虎的武力值至七十五点,使之成为二流武将中的佼佼者,以备其留守张宅所需。
王大虎虽有感应,却并不惊讶,只当是药物之效。往常亦是如此。
张远这才正色道:“王大虎,我命你务必守住张宅。”
王大虎庄重颔首:“誓死完成任务。”
张远对王大虎的服从并不意外,此人一向在关键时刻听从命令,这也是张远乐于栽培他的原因。
初至彭城那年,正是得益于王大虎的忠心与勇猛,才在这片土地站稳脚跟。
思绪稍纵即逝,张远转身对大鼠言:“你速选五十名兄弟,随我去城主府,选好即在张宅门前会合。”
张远话语落下,留一背影,先行前往张宅门外。
片刻之后,众人整装而出,皆身披上乘皮甲,手执钢刀,从远处望去,分明是一支精锐之师,而非乌合之众。
大鼠紧跟张远之后:“主公,人马已齐。”
张远未回头,一声“出发”,坚定有力。
他领头前行,大鼠与五十人军团紧随其后,直指城主府。
幸而街道空旷,未引起骚动。直至距城主府五里之外,他们才引来瞩目。
此处集结的,皆是欲助李安守城的同道,俯瞰之下,黑压压一片,人数逾三千,街道为之拥堵。
但其中多数为手无寸铁的平民,持刀者寥寥,而配备皮甲者,仅张远一行。
刀,在治世不可私造;乱世虽有松弛,大规模制造亦难如登天。皮甲更是稀缺,寻常官军亦难得一见。
张远等人所展现的实力,无疑令人震撼,背后却是高昂代价,乃至王大虎差点丧命的牺牲。
一行人甫一现身,人群便起哗然。
“这可是官军?怎会有皮甲装备?”
“瞧他们的刀,异常锋利。”
“这些人看起来凶狠无比,似乎历经过无数战斗。”
……
张远对此充耳不闻,手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欢欣鼓舞,面对那些乌合之众,优越感油然而生。
不久,一名看似平凡,实则难以揣摩的男子走向张远。
张远心中评价,随即听见对方言:“阁下兵马几何?此等实力,彭城之福也。”
张远留意到对方嘴角的细微颤动,心中所想恐非口中所言。但他从容答道:“仅需五十人,个个价值连城。”
此话双关:一是自证价值;二是暗示无意构成威胁。为增其信服,他还故作不经意地笑了。
闻言,对方如释重负:“如此甚好,请先登记,随后便能入城主府共商守城事宜。”
对方取出册子,由张远口述,他代笔记录。张远面露无害,一一照实禀报,目送那人步入城主府。
那人身影消失于府门后,张远神色一凛,察觉到一股贪婪之气。没错,对方显然对他起了不轨之心。
念及此,他心中涌起不祥预感,唯愿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