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飞升真的那么做了?”
临安,太尉府,董太尉笑着问,却不打算得到回答,因为他的死士都是哑巴。
挥退死士。
董太尉背手站在竹林前,嘴角带着笑意。
管家前来禀报:“朝廷临时通知明日大朝会。”
“临时?”
“是圣人的原话,有天大的喜事,不得不召开。”
“我们这位道君皇帝真是有趣,记好不记坏,景国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不召开,现在为了这所谓喜事,倒是召开了。”
管家不敢评论。
次日,天还未亮,百官等在殿外,所幸已是春日,因此不太算难熬。
诸位重臣在这个原本休沐的日子里,见到了他们效忠的皇帝陛下。
他换了一身打扮。
一身让朝廷中大部分人几乎昏过去的打扮。
然而本该对这身打扮大加批判的大宗正却目不斜视,自百官入殿,就有人发现了,这位贾家的宿老视线落在虚空一点,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时不时露出扭曲的笑意,看上去要疯。
百官心中打鼓,糟糕,皇帝是有备而来。
一个清瘦的人影越众而出,北伐派代表,有名的纯臣独苗,御史沈濯缨毫不意外地当着皇帝的脸开始:“陛下何故身穿旧朝衣冠!此非礼!”
仔细看的话,他走路的样子有些跛。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换了一身衣服的关系,冠冕珠帘之下,他的声音也同他的面孔一样有些飘渺,说了一大桶,又是用典又是借喻的,总结下来就是:
“沈濯缨,你的身体最近还不错吧?我的好臣子,那思帝、太宗皆是身着龙袍,戴十二旒冕冠,唯独到了太上皇那一代,才改革了服制。
当时说是为了节省内廷耗费,但也不见得他在其他地方省下多少,说到底是身体虚弱,嫌弃这繁复穿着。
那我的身体也不好,但这十二旒冕冠乃是委托巧匠特殊定制,能够有助身心,而不觉疲累。所以今天,只是把服制再改回来而已,这也是朝会要议的第一件事。”
皇帝说得情真意切,但沈濯缨是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脾性岂能轻易放过,他仿佛不是刚从大理寺管牢那边出来的一样,继续没有眼色地劝。
皇帝抬抬手,示意知道了,又问沈濯缨,最近家里吃得怎么样,听说你经常去附近农庄里帮忙春耕,不知今日春耕情况如何。
太古怪了!
众臣心中哗然,虽说自从好彩楼建立以后,他们也听无方人送给官人几本书,也做好官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但前几次朝会下来,官人倒是出乎意料地正常,原来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沈濯缨不想被支开话题,表示我们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
皇帝来一句:“农为天下之本,然农事辛苦,即使有修者监测天象,也是力有不逮,多少人倒就倒在一口饭食上,众爱卿,你们说,如果有亩产千斤,甚至数千斤的水稻,那该多好啊。”
大部分官员,说句不雅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在想屁吃。
别说数千斤了,就是接近千斤,也得靠擅长水木道法的大修者不眠不休地照看着,天下有几个这样的昆仑境修者?
但不屑与鄙夷凝固下一秒就凝固在眼中,他们想到一种可能。
沈濯缨的反应飞快,也不和皇帝纠缠什么礼制问题了,直接问:“陛下何出此言,难道,难道这种奇事能够实现吗?”
皇帝:“这几天朕一直在小院子里种地,消息瞒得很好,爱卿们,都以为朕在读书吧?所谓知行结合,光死读书也不行,现在不是水稻丰收的时节,但为了能够确保能够与众爱卿、天下百姓分享这个好消息,不如现在就去那水稻田中看看,任意挑选四个修者,只进行作物催熟,看这水稻能亩产多少斤,如今正值春耕,虽然是第一批新种,但也要适当的拨出土地,让百姓试种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