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大门外冲进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小不点们又放弃了他们的打包,纷纷围上去:“望哥哥!”
“嗯!大家都没事吧!”
一个小男孩指着杏花树下:“熙哥哥和云姐姐他们都在树下面睡觉……婆婆说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望哥哥可以劝劝婆婆吗?”
快马加鞭,换了三头马,连夜赶回来的蔺子望气还没喘匀,听到这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笨蛋啦!”之前骂过小姑娘的男孩再度发言:“都说了不能一起,就是不能一起,子夏你再这样,就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好了!”
吴稚被这群小孩吵得头痛。
直到下午马车来,他们又是一顿哭嚎,终于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蔺瑶婆婆发威,让大家安静点离开。
世界终于清净了。
和婆婆一个车厢的小姑娘子柔趴着小窗边看着济安堂离他们越来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也还是在那里不动。
蔺瑶创建济安堂二十年了,如今离开,自然也有不舍。
然而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情,她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离开。
待在老人头上的吴稚则在努力控制这把梳子,看能不能动上一下。
她使出屙屎的力气,都没有丝毫改变,只好坐视事情的发展。
济安堂众人走了几天,到了另一个城镇落脚。
这里是建宁府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离晟王的地盘比较远。
更让孩子们兴奋的是,这里离大海距离不远,只要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新家与大海的刺激,冲淡了与亲人故地离别的悲伤。
都是一些孩子,很快就熟悉了这边的生活。
吴稚就这样,被动看了几集的乡村生活纪录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转折出现在瑶婆婆一次晚饭后的散步。
她比平常走得要远得多,甚至走进了大海里。
等到泡在水里的时候,吴稚反应过来,这是要自杀了?
哈哈哈,普天同庆!我能离开啦!
但一个小男孩的叫声让婆婆钻出了水面。
呛水的子夏,自己都不太会水,还要去救亲爱的婆婆。
“子夏!你怎么跑这里的!”
“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玩的……”
“子夏!”爱骂别人笨蛋的子祥跑过来:“谁让你跑海边的!咦!!肯定是婆婆就得你,对不对!”
蔺子夏不知道怎么回答。
婆婆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一起回去吧。”
吴稚:可恶!
第二天。
婆婆趁孩子都去学堂读书,不在家的时候,把麻绳穿过房梁。
可脖子还没放上去,便听到蔺子望有急事回来。
麻绳被迅速收了起来。
吴稚:事不过三!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婆婆拿起一把剪刀:“上吊不好……会吓到孩子们的。”
普通的剪刀,在她的手中,宛若神兵利器,轻而易举削去一个桌角。
婆婆点点头,看起来对威力还满意。
或许这次是真觉得自己能自杀成功了,她从床底翻出一个盒子,似乎要开始人生最后的怀念阶段。
被放在床边的吴稚,看不到盒子里有啥。
正当她以为还等一会儿,婆婆才动手的时候。
后者只是开了盒子看了眼,然后闭上,又放了回去。
她举起了剪刀。
笃笃!
“婆婆……你睡了吗?”
又是蔺子望,吴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