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几个月时间,楚源早就知道了闺女现在就是大将军府的一名婢女。
打那以后他都不敢坐牢里空骂霍炫了。
怕霍炫回头就去欺负他闺女。
骑行在楚源另一侧的钱宁也不知究竟抱着怎样的目的。
一会出言利诱,一会出言挖苦。
得不到楚源的回应依旧锲而不舍,就是死赖着不离开。
钱宁此人,被武安侯从一名护军提拔为参将。
对武安侯感恩,自然对段飞樱十分维护。
段飞樱被霍炫和霍武摆了一道,武安侯和钱宁心中不喜。
回京几个月,他们早就听说了霍炫看重楚源。
武安侯不是不知道楚源能干,但他看不惯一个工匠,就因为讨了皇上开心被赐官,最后还贪腐。
他虽瞧楚源不顺眼,也没想过要对楚源怎样。
毕竟皇上下令不许无关人士探视。
可出了段飞樱的事就不一样了。
跑去拦霍炫马车的是段飞樱,口出侮言在先的也是段飞樱。
武安侯自知理亏,心里又气不过。
正如霍武猜测,他就是让钱宁跑来邀请楚源,膈应霍炫。
队伍前行又是几里地。
辛漪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父女俩聊天中,楚源对辛漪提到过一人。
她的奶嬷嬷。
楚源说得很随意,似是在感叹。
“漪漪呀,都是爹不好,府里的下人也跟着咱父女俩遭殃,也就出事前被放了奴籍的运气好!”
辛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多聊了几句后才突然想起。
府里多多少少有下人因为各种原因被发卖,数量也不多,被放奴籍的更少。
楚源出事的几个月前的确有一位被放了奴籍的下人。
不就是她小时候的奶嬷嬷嘛。
她爹绝口不再提田管家却说到了这位嬷嬷,难道是要她去找这位?
辛漪暗中记下此事。
打算陪她爹再走上一段路,届时返回将军府正好赶个午膳,两不耽误。
此处官道左边是田埂,右边是个小山坡。
眼见前方拐弯处迎面来了一队人,打头一辆马车上三名男子。
后续还有,两车之间似乎拉开的距离有点长。
两边队伍相互避让,中间泾渭分明。
官道上,对面来人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一路都好几次了。
楚源怕闺女不小心受到冲撞,特地把辛漪扯到靠路边的一侧护着。
辛漪并未多想,解差们也只是在同对面马车错过之时提高警惕。
两边人马一路平静路过,直到对面的头车途经在最后押队的两名解差后,老马嘶鸣。
似乎是同后方钱宁带来的那辆马车错车时马匹突然惊到了。
两边的马都在嘶鸣,随机而来的就是吵闹声。
钱宁往后看了一眼,是马惊了后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冲撞到对方,并不严重。
他也不在意。
小事情而已,都在赶路,吵不了几句。
脑袋转回来,大拇指往后一竖,他顺嘴又冲楚源说:“姓楚的,瞧见后面马车没有,你若答应了,我去跟解差头头说一声,你直接坐过去都行!”
楚源哼笑一声,这次倒是理他了。
“钱参将,敢问后面你带来的是些个什么人啊?”
辛漪有点奇怪,她爹一直无视钱宁,怎么就突然搭腔了。
她看向楚源,突然发觉小手一紧。
她搀着她爹的那只手被楚源重重的捏了下。
辛漪有些别扭,但这种别扭感很快被疑惑压下。
钱宁眼珠一转,不肯正面回答,只说:“你甭管什么人吧,总归是有能耐护着你走到岭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