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亚特一边派人以农庄候台为中心布置防御、巡逻放哨,一边派人催促仍驻扎在奥斯塔城的杰弗里子爵尽快派人前来接防,替换征战乏惫的前哨队伍。
俘获的伦巴第领兵男爵施密特已经被普罗旺斯宫廷派人接到了奥斯塔城关押,剩下的事情将有普罗旺斯宫廷与伦巴第公国谈判,无论是用来交换被伦巴第人俘虏的贵族还是索要巨额的赎金,亚特都能从中获得一份份额不低的收益,当然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俘获敌军贵族指挥官的军功。
前哨队的周遭并不太平,那支被安格斯带着哨骑队轰杀的伦巴第骑兵残步返回索尔堡后向索尔堡镇守指挥官冯比伦子爵汇报了前沿哨站已经被占领,所以等贝里昂子爵解除对索尔堡援兵的封锁后伦巴第指挥官冯比伦子爵先后派出了三支队伍试图收复前沿哨站,但是亚特指挥打退。
此役前后经历了八次大小战斗,亚特军队斩获了六十几个伦巴第兵{多为战后杀俘};己方损失也不小,原本的两个佣兵中队近三十人只剩下了十七个全须全尾,战损最是严重。图巴第二中队、卡扎克第三中队、罗恩第四中队战死五人、重伤六人,由于这里天气潮湿炎热,许多伤兵的创口并不易愈合,与伦巴第骑兵对战中哨骑队战死一人一马、重伤两人、全队人人带伤,除了不参加战斗的辎重队以外,只有gongnu小队没有战死重伤,只有两个弓兵在后墙攻城战中被农庄哨塔上的敌弓兵流矢击中。
整个军团没有战损的只有科林率领的重编军团第一中队,他们最近一段期间一直常随护卫南方商队,最主要的商道之前已经被亚特率兵肃清过一次,所以一直也没遇到重大的损失。
两天前,驻扎在奥斯塔的南方商队得到亚特传去的密令,带着十六辆空车来到了刚刚收复的农庄中,他们从农庄离开的时候,十六马车全都载满了货物。
南方商队离开的同一天,距离此地不远与热亚纳雇佣兵在丘陵山区缠斗的贝里昂子爵也派来了十几辆牛车马车和二十几个辎兵杂役受邀来到农庄中,他们离开的时候车拉人扛的全都是交战区最紧缺的粮食辎重
“大人,军团长杰弗里子爵派了辎重官过来清点武备辎重,书记官也带人跟着过来记录战功。您是不是去见见他们?”农庄内堡二层一张橡木条桌前,奥多向正在提笔写信的亚特报告东部军tuanpai人前来接洽事宜。
亚特双手将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两张羊皮纸拎起吹干墨迹,对奥多说道:“让斯宾塞去接洽军团辎重官,这次我们给军团上缴了三万磅粮食和三十几套武器盔甲,辎重官的嘴巴都该笑得裂开了。”
“可是施密特男爵现在关押在奥斯塔城中,恐怕军团也知道农庄中原本的粮食武备~”奥多担心军团责怪他们私扣粮食辎重和武器盔甲,毕竟这次和上次肃清乱军不一样,杰弗里子爵并没有允许亚特私吞所有战获。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死了那么多士兵,难道还得乖乖把战获双手奉上?最精良的武器盔甲已经全都穿到了战兵身上,稍微好些的也被商队偷偷运走了,剩下的破衣烂甲才是伦巴第人留下的。让斯宾塞告诉军团辎重官,就说这两天伦巴第人不断来袭,他们潜入农庄焚毁了大量粮食武备,我们就抢出了这些东西,正好墙根下还堆着许多灰烬,正好作证。”
“辎重官能信?军团指挥官们能相信?”
“他们要是不信就该自己来收复失地,仗是我们打的,人也是我们死的,能给他们上缴一些战获已经不错了,那些指挥官都不是愚钝的人,况且我已经密令萨尔特将带回去的贵重财货悄悄给各位大人送去一份,相信得了我的“礼物”,他们也不会和我较真的。”
奥多一脸了然之色,继续道:“辎重官那儿我就派斯宾塞去应付,可书记官那儿恐怕您得亲自去过问一下,毕竟涉及军功上报的问题,轻易不好得罪。”
亚特将两封吹干的信件放回桌上对折封口,端起烤融的火漆各滴上一滴,然后取出自己的纹章印摁了上去,两封火漆印信就制成了。
“这两封火漆印信是给鲍尔温伯爵和奥洛夫主教的,我在私信里面言明了我们的战功,到时候军团若是敢manbao军功,自会有人替我出头。”
亚特抬起头来对奥多吩咐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军团书记官那儿也确实不好得罪,免得将来论叙军功的时候麻烦。这样,你亲自陪同书记官到几处战场查验军功清点敌兵人头,晚上让伙房准备一桌酒肉,我亲自款待他们一番。”
“对了,准备几枚小银币,这次我要将你们几个的军功正式上报给宫廷,你们都是宫廷造册的东部军团军官,也该享有军功晋升了。”
“是!大人!”奥多有些激动。
奥多离开以后亚特朝楼下招呼了一句,“菲利克斯,让人准备几匹战马,我们去查看一番waiwei警戒哨位,顺便让军士长他们回来歇息片刻。”
农庄候台收复战后的第六天,杰弗里子爵终于派了一个旗队前来接替亚特驻防。而亚特也带着前哨队伍返回奥斯塔城稍作修整,以备接下来对索尔堡的战斗。
亚特前哨队战损了不少士兵,但是返回奥斯塔城的时候人数却增加了不少,因为在消灭掉农庄和周边几个小聚落村庄的伦巴第后,被伦巴第入侵者赶进密林之中的普罗旺斯原住民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家园,然后罗恩便带着人去将那些家园尽毁的普罗旺斯原主民招募到军队中。
这些能活过伦巴第人tusha的人多是青壮农夫和山野猎人,他们既有作为战兵的潜质又多是失去牵挂孤身成年男子,更主要的是他们痛恨伦巴第人,杀敌报仇的愿望强烈。
不过亚特如今身在东部军团之中,不可能随意扩充手下军队规模,所以他将新募的二十几个普罗旺斯青壮编入了前哨辎重队,对外宣称是自愿跟随前哨队充作杂役的普罗旺斯义民,这些人将在奥斯塔城接受新兵训练,然后他们中的少数佼佼者将补充各中队的战损,晋为军团战兵。
就在亚特骑在马背上思索下一步打算的时候,负责军队庶务的副指挥官奥多着急忙慌地赶到队首拉住了亚特的缰绳,说道:“大人,罗恩又开始说胡话了,额头和身上都很烫,脸颊上的刀伤也有些泛白浮肿,您赶紧去看看怎么办。”
罗恩再次倒下了。这次是因为普罗旺斯南方丘陵地区潮湿炎热的天气让罗恩脸颊的伤口无法愈合而有些溃烂。
亚特很自责,不是因为他一时失策中了伦巴第人的计谋让罗恩徒增创伤,而是因为罗恩被短刀划破脸颊后他没能及早注意,当罗恩包扎完伤口后自言无大碍后亚特便真的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没把罗恩的这道“破相”的创口当作大事对待。
但是仅仅五天,罗恩脸颊的伤口就开始发生溃烂,而创口溃烂又让罗恩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他在昨日晚上睡下后便没再醒来过
亚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急忙跟着奥多往队中的辎重队走去。
“大人,现在天快黑了,这里距离奥斯塔城就算驾马车飞驰也要明天傍晚才可能到得了。看罗恩的状态,恐怕是撑不到明天晚上了。”奥多对这个一起日日并肩战斗的小兄弟感情深厚,如今这个家伙再次徘徊生死线,奥多如梗在咽。
“今天给他喂没喂托马斯研制的创伤药?”亚特问道。
“医兵早上给他喂了一次药粉,中午又喂了一次,本来没再说胡话安静的睡了一个下午,但是这会儿又开始了~”
亚特赶到罗恩躺着的马车时,几个医护兵正在用煮沸放凉的温水给罗恩脸颊的创口清洗换药,他们知道罗恩是亚特的心腹,所以也格外的用心救治。但是这些医护兵只是在山谷跟着托马斯和法娜玆两位医士学了一些救急的医术,对付寻常创伤尚且勉强。
亚特观察了一下罗恩的病情,如今罗恩已经不是简单的刀剑创口了,刀伤在面部,距离脑袋太近,估计是伤口感染烧坏了脑袋。
“病魔已经侵入了罗恩的脑袋,所以他才会胡言乱语,必须赶紧救治,不然来不及了。”亚特也不愿和身边人解释感染这个跨时代的词,他告诉大家罗恩是病魔侵入大脑。
“传令下去,军团停止前进。”
“奥多,安排大家就地扎营,先给罗恩搭建一个帐篷。另外传令军士长负责警戒放哨。”
“斯宾塞,斯宾塞!”
斯宾塞几步跑了过来,“大人?您叫我?”
“我们还剩下多少葡萄酒?”
“呃~我们还剩小半桶。”
“麦酒呢?”
“就剩一小罐了。”
“军士长那儿还有一水囊烈性麦酒,你马上去找军士长借用一下。”
“大人,您~您要喝酒??”斯宾塞不明白为什么平日并不嗜酒的亚特大人为何此时需要这么多酒水。
“救罗恩用的。葡萄酒是上帝之血,只有上帝的血液才能驱除罗恩身上的病魔。”
“啊~是!我马上去取酒。”斯宾塞跑着去队尾找寻四下巡哨的安格斯借酒。
傍晚营帐中,罗恩被tuoguang了衣甲躺在一张马车侧板拼凑的木床上。
亚特将水囊中的烈性麦酒倒进手中然后不停地在罗恩的全身抹擦,然后让几个医护兵用木盾作为扇子朝抹了麦酒的罗恩使劲扇风降温。同时,辎重斯宾塞也亲自为罗恩换掉敷在额头上的沁了凉水的棉布毛巾,过了一会儿,再次重复
这样一直持续到天色黑尽,罗恩滚烫的身体才开始缓缓恢复正常,而亚特也被累得够呛。
“行了,今晚应该能熬过去了。你们记住每个一个小时给罗恩长官喂一次煮沸的温水,如果他身体再次发烫,你们就重复我刚才的动作,麦酒没有了,你们可以用葡萄酒代替。”
“大人,就这样吗?”奥多关心的问道。
“剩下的,就替他祈祷吧,希望上帝会继续施予勇士罗恩仁慈和怜爱。”亚特在胸前画了一个圣十字,就掀开帐门离开了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