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低烈度野地遭遇战已经结束了。
罗恩将周围巡逻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后回到战场提起手中的剑准备给倒在地上受伤没死的敌人补上一剑。
亚特挥手止住了罗恩的动作,令道:“罗恩,不用补剑了,留下他们还有用。你去告诉巴斯只需要占领小石堡并把守庄园主要通道就行了,其他的人不用管。一个小庄园都tm过多久了还没拿下,伤兵还等着进去救治呢。”
巴斯和卡扎克奉命带着七八个士兵去占领温斯顿庄园,庄园里逃回了不少的治安队士兵和农奴,所以巴斯他们一时难以清理干净。
又过了片刻,巴斯才跑过来告诉亚特已经占领并清理干净了温斯顿庄园,于是亚特吩咐奥多将伤兵全部运到温斯顿庄园中。
“把这些敌方伤兵和俘虏都押进庄园关起来,给我看好那头缺耳肥猪。派人警戒四周,我要赶回蒂涅茨。”亚特对巴斯命令道。
“罗恩,你去把马牵过来,随我回蒂涅茨找彼埃尔大人。”说罢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蒂涅茨城中,彼埃尔子爵正在公事房中大声呵斥守城队长:“你现在才跑来报告还有什么用,你tm怎么就不知道阻止那头肥猪?你说现在怎么办!!!”
“大人,谁知道鲍勃那个家伙居然是带那些人去围堵巡境队的~~”
“行了行了,你赶紧带三十名护卫军士赶到温斯顿庄园,祈祷巡境队那些家伙还没有来得及砍下鲍勃的猪头吧!!”
“您怎么知道被杀的一定是鲍勃?”队长咕哝道。
“你懂什么,快去!”
守城队长刚准备出门集合士兵,门外侍卫报告巡境官亚特求见。
该来的还是来了,彼埃尔飞快地思考着怎么化解这场不好收拾的闹剧。
亚特进了公事房一声不响地站在了彼埃尔的方桌前。
半响,彼埃尔子爵才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鲍勃还活着吧?”
亚特从怀中掏出半只耳朵,放到了彼埃尔的木桌上。
彼埃尔看了一眼半只耳朵心弦一松,道:“也好,是得给他一点教训了,不然他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冷静考虑,毕竟他后面的人是你我惹不起的。若杀了他,你也别想在勃艮第伯国好好活下去了。”
“大人,我若想杀他就不会留到现在。”亚特冷冷地答道。
“不过我的士兵死伤惨重,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治安大臣和奥洛夫主教那儿也不会让您就这么过去了~”
站在一旁的侍卫长见亚特对彼埃尔子爵毫无敬畏,大声呵斥道:“亚特,你算什么东西,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勋爵贵族。还有,不要总是拿宫廷和主教说事,谁tm不知道你以前是…”
“杰瑞,闭嘴。”彼埃尔呵住了侍卫长。
彼埃尔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望了一眼亚特和身后的罗恩,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谈谈怎么收拾这场愚蠢的闹剧吧~”
亚特逐一提出了条件:第一,立刻派遣蒂涅茨城内的医士和教士们到温斯顿庄园救治伤兵;第二,由蒂涅茨出钱赎回鲍勃和治安队的士兵;第三,温斯顿庄园主埃欧特交由巡境队自行处置。
“亚特,第一个条件我答应你,我立刻派医士去温斯顿庄园;第二个条件可以考虑。但是第三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温斯顿庄园是宫廷副相贝尔纳·卡佩伯爵封给埃欧特父亲的土地,现在老埃欧特爵士去世了,所以庄园理论上就成为了副相的直属封地。你若是想打温斯顿庄园的主意就得想想怎么面对副相的怒火。不过温斯顿庄园中有一些埃欧特的个人私产,这个你倒是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这次彼埃尔基本没有拒绝亚特的条件,原因有三。其一,亚特是治安大臣的直属官,蒂涅茨郡没有权力直接处置他,如果亚特真的将这场闹剧的起始报告给了治安大臣,彼埃尔肯定也会受到宫廷的责问。其二,鲍勃和治安队士兵全都被扣押在了温斯顿庄园,彼埃尔可以忽视治安队那些杂种的性命,但却不能让鲍勃死在自己的辖区内,他不敢得罪副相大人。其三,彼埃尔是一个颇有爱才之心的人,他欣赏眼前这个来历不明又心狠手黑的家伙。
亚特最终从彼埃尔子爵那里得到了两千五百芬尼的赎金和五千磅粮食麦种作为巡境队战损的补偿。作为条件,亚特必须保证将鲍勃和治安队剩下的士兵连同他们的武器一起安全送回蒂涅茨城,同时,亚特必须在明日中午前撤出温斯顿庄园并保证庄园不受到破坏和大肆掠夺
当亚特随同侍卫长杰瑞带着几个医士和教士回到温斯顿庄园的时候,奥多又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他们刚离开温斯顿庄园不久,在野地遭遇战中逃得一命的埃欧特见庄园被攻占,情急之下带着几个庄园护卫和农奴试图夺回庄园,袭杀了一个在庄园口放哨的巡境队士兵后被及时赶到的奥多抓住并砍下了一只手臂。
“混蛋!你tm是怎么安排哨位的?你们的眼睛都tm瞎了吗?”没想到战斗中没有死一个士兵,战斗结束后居然还被人家抹了脖子,亚特出离的愤怒。
“把那个杂种给我拖上来!”
面如死灰的温切斯顿庄园主埃欧特被巴斯几人像死狗一样拖了上来,怒火中烧的亚特不顾侍卫长的劝阻一剑砍下了埃欧特的脑袋。
亚特用血红的眼睛望着侍卫长,轻声道:“杰瑞大人,您可以带着鲍勃大人和他的士兵回去复命了”
侍卫长也为亚特的“凶残”感到心惊,“亚特大人,我无意指责您,但是您杀了埃欧特恐怕宫廷副相那儿不好交代呀。”
“多谢您的提醒。”
“奥多,送杰瑞大人离开。然后派两个战斗组武装巡逻,若是有人在庄园中出入,一律格杀!!”
侍卫长带着胖鲍勃和一群士兵离开了庄园后,亚特对身边的罗恩说道:“罗恩,去找纸和笔,我写一封信你连夜骑马送往卢塞斯恩亲手交给奥洛夫主教大人,告诉他…”
望着一人双马朝北飞奔而去的背影,亚特攥紧了放在剑柄上的左手,转身令道:“奥多,强征庄园中的所有牛车马车,带走能带走的一切钱粮物资,谷仓中带不走的粮食麦种全部散发给庄园中的农奴,今晚我们连夜南归~”
“是!大人,埃欧特的妻子儿女怎么办?”
“留下些口粮,把他们交给教士。”
“是!”
得知埃欧特被杀的消息彼埃尔子爵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三十几名守城士兵赶到了温斯顿庄园主,等一行人来到庄园时,将温斯顿庄园“洗劫”一空的巡境队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看到庄园本身完好无损,也没有更多的人员伤亡,彼埃尔松了一口气,自言道:“亚特这个家伙至少还是知道底线的。”
六天后,贝桑松宫廷侯爵宫殿中,宫廷副相贝尔纳·卡佩伯爵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咆哮,“侯爵大人,这就是鲍尔温大人手下的人!竟敢公然围攻占领我的庄园,还杀死了我手下一位爵士的儿子、掠夺我庄园中的财产。侯爵大人,我请求您还我一个公道,砍了那个藐视王法的杂种。”
坐在副相贝尔纳下首木凳上一直未开口的治安大臣腾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副相大人,您一直在说是我手下的巡境官毫无理由地攻占了您的庄园掠夺您的财产、杀戮您的封臣,可我得到的消息却和您说的不太一样。”说着治安大臣从袖口中拿出一份拆开过的火漆信上前双手呈给了伊夫雷亚侯爵。
“侯爵大人,这是昨天卢塞斯恩的奥洛夫·汉尼斯主教代为呈交的一封信件,奥洛夫·汉尼斯主教愿意为信件的真实性作保。请您过目。”
侯爵接过羊皮纸,打开看了一会儿,抬头盯着宫廷副相问道:“贝尔纳,温斯顿庄园被袭掠、庄园主被杀的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副相望了一眼侯爵手中的羊皮信纸,答道:“是蒂涅茨城治安官鲍勃思科瑞快马送来的,他还在解救被攻占庄园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侯爵转头对坐在上首年迈的宫廷首相问道:“首相,彼埃尔有没有就此事向你报告?”
“侯爵大人,宫廷每五天才能接到一次蒂涅茨送来的驿信,按时间看现在彼埃尔的信件应该已经到宫廷了,我这就派人去看看。”
“赶紧取来给我。”
不到一会儿,一个宫廷侍卫就将一封火漆完好的驿信递到了侯爵手中,他拆开了驿信,对比着两封信件看了一会儿。
“哼,副相大人,拿去看看吧~”侯爵说着将两封信件扔给了额头冒着冷汗的副相。
副相还未将手中信件看完,治安大臣的声音又响起了:“侯爵大人,这个名叫亚特的巡境官自去年赴任以来已经清剿了两伙盗匪,并斩杀了四名强盗,其中还有一个在南境猖獗多年的惯匪。而且他还训练了一支精锐的队伍,正奉命在南境各地巡逻治安,剿匪缉盗。”
治安大臣顿了顿,望了一眼副相,继续道:“而据我所知,副相大人口中的这个名叫鲍勃的蒂涅茨治安官在任的一年多时间中,不仅没有缉杀过一个强盗流寇,而且传言他在蒂涅茨治安官任上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去年秋冬,南方边境涌入大量流民,宫廷责令各地清剿流寇山匪,而这个治安官不但没有抓到半个盗匪,反而砍了不少平民的脑袋冒领军功…”
宫廷副相贝尔纳伯爵和治安大臣鲍尔温伯爵之间隐忍了多年的暗斗终于被伯国南方边境一个小小的庄园事件引燃
一天以后,温斯顿庄园事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蒂涅茨治安官鲍勃思科瑞免去一切职务召回贝桑松等候发落,原本指望来南境斩获军功后能顺利册封骑士的鲍勃希望落空了;而对南境巡境官亚特的惩罚就有些软绵绵了——责令南境巡境官亚特退回从温斯顿庄园掠夺的一切物资,今后不得再踏入温斯顿庄园领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