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对不起……我……”
高远用尽力气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道歉的话，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句话根本就说不完整。
“高远，不用说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李东阳用力攥着高远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外面掉落。
“来不及了……下辈子……我们再做好兄弟……”
高远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说话断断续续。
“不，这辈子的事情还没有完，我不想听下辈子的事情……”
李东阳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颤着嘴唇，心里全部都是后悔。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周远航逼上绝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由于自己的这个行动，反而害了高远。
高远没有再说话，嘴角露出来一抹笑意，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高远…高远，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我……”
见惯生死的李东阳，当然明白高远这是怎么了。
他歇斯底里的喊着高远的名字，他不能接受高远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一阵救护车的呼叫声响起，几个医护人员，拨开围观的人群，上前做了检查，然后朝着李东阳摇摇头，便将高远的尸体抬上救护车。
李东阳盯着地上的一大摊血迹，跌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他很想抓住高远的手，告诉他，他们一直就是好兄弟，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可是，这样的话，高远再也听不到了。
李东阳抬起带着泪痕的双眼，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高远，可是，他能看到只是这个城市模糊的街灯和交错辉映的霓虹灯，以及灯光下，那些模糊的人影。
他知道，以后再也看不到高远了，他将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也许是冰冷的世界。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李东阳的双眼。
李东阳一直坐在马路边，久久不肯离去。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烧烤店也打烊了。
烧烤店老板过来劝慰几句，也离开了。
深秋的后半夜，愈加寒冷，李东阳却觉得再寒冷的天气，也不如此刻自己内心寒冷。
摸出手机，拨通了宋凝雪的电话。
不为别的，他就是想听听宋凝雪的声音。
此刻，只有宋凝雪的声音，似乎才能让自己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
“老公，怎么了？有事吗？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手机里响起了宋凝雪温暖慵懒的声音，听的出来，她是在睡梦中被李东阳吵醒的。
“老婆……没事，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李东阳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说话也带着鼻音。
尽管他不愿意让宋凝雪听出来他的情绪，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
“老公，你怎么了？”
宋凝雪果然听出来李东阳情绪不对，马上提高的音调。
“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李东阳后悔给宋凝雪打这个电话了，他极力想要掩饰，他不愿意宋凝雪替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