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斌和程方离开了唐浩的家,他们坐进车后却没有马上离开。陆伟斌在身上摸了摸,从裤兜里掏出了烟,降下车窗后点上烟,然后用力吸了口。
程方在旁边看着陆伟斌一口接着一口地狠狠抽烟,样子明显透露着一股焦虑。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事情往简单的说就是陆支的儿子失踪了,但往复杂的想就必须考虑到失踪的原因。不同的原因就涉及到不一样的侦查方向,如果是主动失踪,那找起来就比较麻烦,因为是自己主动藏起来,藏匿的地方就有千百种可能,但这种的话人的遇险可能性相对比较低。而如果是被动失踪的话就比较麻烦,先不说好不好找,起码遇险的可能性肯定大很多,要找的话也需要争分夺秒,要不然人可能会有危险。
陆伟斌抽了半包烟,终于停了下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作出更合理的推测。“程方,你怎么想的?”陆伟斌不禁想听听程方的意见。
程方见陆伟斌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不难看出他神情里透着一股掩饰不了的心焦。程方想了一下,回道:“目前看来他是有意藏起来不让你找到,虽然这样找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但起码他人是安全的。既然知道他之前出现过在龙腾大厦,那可以看看附近的监控,就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去了哪个方向。”
“嗯!”虽然程方说的话他也想到,但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总觉得能增强他的信心。
陆伟斌深吸了口气,感觉又增加了一点找到儿子的信心。于是他动作迅速的启动了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又回到了单位。
回到单位后,陆伟斌马上调取了龙腾大厦附近的监控录像,和程方一起看了起来。根据监控录像显示,陆涛确实和唐浩在三天前走进了龙腾大厦,然后当天傍晚唐浩就离开了龙腾大厦。但奇怪的是,陆涛是两天后退的房,但监控录像中一直没有看到他离开的画面,就仿佛是人在龙腾大厦消失了一样。
陆伟斌把龙腾大厦附近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陆涛的身影。“你怎么看?”陆伟斌转过头问程方。
程方也在非常认真的一遍遍看着监控录像,确实没有发现陆涛有离开过龙腾大厦:“两种可能。一是他人现在还在龙腾大厦,二是他已经用别的方法离开了龙腾大厦,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需要调取大厦内的监控才能知道他的活动轨迹。”有一句话程方没有说,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陆涛的情况可能就不乐观了,他的电话留在了一个已经退掉的房间里,人却还在大厦内不知去向,那说明他在里面遇到事故的可能性很大。他知道凭陆伟斌的办案经验肯定能想到这种可能性,所以他也不需要说出来增加他的担心。
陆伟斌的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报警立案,要不然他也无法调取龙腾大厦的监控。但不知道为何,他内心有种不希望太多人介入的感觉。不是因为不想找回儿子,而是觉得如果太多人介入也不能把人找回来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但如果不立案,他没办法更深入的调查,以权谋私这种事情他做不来,所以要查下去,就只能报案。
但这种失踪案,不能直接在支队立案,只能到派出所报案。陆伟斌站了起来,对程方说:“行了,继续看也没太多进展,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去报警,尽快调取龙腾大厦内部的监控来看。”
程方跟着陆伟斌一起站了起来,他望着陆伟斌有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对陆伟斌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陆伟斌查了下内部通信录,给龙腾大厦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刚好是值班的派出所所长文希。文希和陆伟斌已经认识多年,早年合作过很多大案,虽然文希升上派出所所长之后,处理行政上的事务更多,两人没有什么机会再合作,但两人熟悉感还在。陆伟斌也没有和文希多客气,直奔主题:“是文希吗?有个事和你说,我想查一下龙腾大厦的内部监控,有办法吗?”
虽然不知道陆伟斌为什么要查一个大厦的内部监控,但文希只能实话实说:“这没办法,不是公共监控没办法擅自查看。”
“……”陆伟斌静默了两秒钟,然后说,“那我报个案吧。我儿子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龙腾大厦。附近的监控都看过了,只有进去没有出来的画面。人要么还在里面,要么就是用别的方式离开了,我需要看大厦内部监控,确定他的行踪。”
文希听了陆伟斌的话心里也打了个突,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问:“谁?谁失踪?”
“我儿子陆涛。”陆伟斌用平静的声音回答,“但我暂时不想太多人介入,我先带个人查这事,你帮我立个案让我方便查就行。”
文希不禁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的说:“伟斌,还是早点找到人的好,你两个人查不合适,人多找得也快,你这么有刑侦经验的人,应该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这个道理。”
“我明白,但我直觉这事不简单。”陆伟斌疲惫的摸了下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事得我自己查,你就帮我立个案开个令,监控我自己看,不占用你的人。”
“你说什么呢?人在我们辖区失踪了,我们有义务把人找回来,什么叫占用我的人?”文希有点生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