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斌一大早就起来回到单位。他在家里一整晚都有点睡不好,儿子砸在门上那一声响,一直在脑海里循环回放。他一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早上五点多就忍不住起床回单位。回到熟悉的工作环境,他才觉得轻松了一点。
今天天气意外的好,外面阳光灿烂,让人心情无来由的变得放松。
陶雨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他知道陆氏父子昨天又久违的见了一面,于是赶紧过来了解一下这两父子见面的情况。
这两父子经常一分开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好不容易见一次都经常搞得不愉快。陆伟斌经常借故不回家,陆涛也是,见到父亲就喜欢惹对方生气,然后每次都不欢而散。然后陆伟斌又再次逃避个十天半个月,然后重复之前的恶性循环。
陶雨一直想帮忙解开他们两父子的心结,但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内心不坦诚的类型,有些心里话总不喜欢坦白说出来,反而用一种伤害对方的方式表达。结果两父子的死结就永远没办法打开。
陶雨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里面说了句请进后,才打来了门。他把头伸了进来,看看里面的陆伟斌在干什么。只见陆伟斌叼着一根烟,也没抽,就让烟一直在那燃着,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陶雨看到陆伟斌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和儿子没有处好。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张什么都不知道的笑脸:“发什么呆,昨天在家里怎么样了?”
陆伟斌听到他的问题,稍微回过一点神。他用右手把嘴里的烟夹下来,在烟缸上弹了弹,再把烟放在烟缸上。他测抬头看着陶雨,无奈的说:“还不是那样,一夜无言,敲他房门,换来一声砸。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都不该回家了。”
“说什么傻话,你们俩父子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性格一样别扭。你们坦诚一点,说出自己心理的想法,搞不好你们父子早就和好了。”陶雨不误感叹地说。
提起儿子的事,陆伟斌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跟你说啊老陶,我真的有想过能和他好好谈谈,但每次一靠近他,看到他那么大的反应,那么的抗拒,我都不忍心继续刺激他了。要是别的人,我可能还能不顾他的情绪和想法,但那是我儿子,我没办法像对其他不相干的人一样对待他。”
“哎!”陶雨决定给陆伟斌下一剂猛药,一直折磨踌躇不前磨磨叽叽的,父子俩一辈子都好不了,“你老是不敢前进,结果你们关系有变好吗?你不想刺激他,结果他有自己想明白吗?你老是用他对你的态度做借口,有意思吗?你们父子这样几年啦?你打算一直就这种状态吗?如果你不拿出点魄力来,你们父子就变成永远的陌生人。”
陆伟斌瞪着他,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两个人面对面下那股瞪着对方没说话。突然,陆伟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对陶雨说:“老子今天就要和那臭小子说上话你信不信。”
陶雨看着他一副用怒气掩饰担心害怕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陆伟斌拍了下桌子,指着门口说:“你没事别在我这,滚出去。我今天还得忙程方调职的事呢。”
陶雨也没把他的话当真,依然稳稳坐在那。他也没有继续父子的话题,既然陆伟斌已经夸下海口,他也没必要继续咄咄逼人,这毕竟是他们父子的事,外人再着急,太过的话就有点讨人厌了。既然陆伟斌转移话题,他也装作没事一样配合他:“那哥们是今天来吗?”
“对,关系都搞好了,今天就来报道。”说起工作的事,陆伟斌也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他在那里没法发挥,不快点把他搞过来,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折腾他了。”
陶雨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如果他对自己儿子有对下属一半的用心,估计他们呢父子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不过这话他也不想再多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旁边唠叨这个也没意思。两个人也就顺着话题一直聊工作。
程方是下午的时候来到支队报道的。他弄好所有手续之后,来到了陆伟斌的办公室。这次调职,陆伟斌是要程方来当自己的助理的。因为他接触的工作足够多,接触的人也足够多,程方跟着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以前浪费的时间给补上。支队里没什么资源多,就是案件和人脉资源够多,而且陆伟斌办案能力强经验丰富,别的市单位有什么疑难杂症的案件,都喜欢让陆伟斌支援。程方作为助理,之后不但不需要在处理基层的鸡毛蒜皮的事,也能最大程度的接触到许多有挑战的工作。
第一天调职,陆伟斌就只是跟程方介绍了一下支队的人员,带着程方认识下各个科室的同事。陆伟斌耐心的和程方介绍各个部门的工作,之后工作最可能接触那些人,他也一一和程方说了一遍。
程方也记得非常认真,而且他发现,可能是因为陆伟斌带着他的关系,所以哪怕陆伟斌一路夸了他,到每个科室都和人说有多能干,其他人也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反而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其实是程方不知道,陆伟斌在支队这么多年,立功无数,也是出了名的不喜欢逢迎,也不会随便出口夸赞的人。一个能让陆伟斌一路夸着介绍的人,其他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人肯定很能干。所以大家对程方的态度都是好奇多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