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b刚刚就接到了室友的电话,知道警察今天也找过他了解郭文权的事,所以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郭文权嘛……我不喜欢这个人。”
侦查员被室友b单刀直入的开场白惊讶到了,虽然答非所问,但这个开场白肯定是有信息提供的,不禁问:“哦?能说说为什么不喜欢他吗?”
“呵呵,还能有什么原因,就他这人虚伪,讨厌呗。”面对侦查员的询问,室友b像是找到了听他吐槽的对象,“郭文权那人,特虚伪。我们聊天说起解剖课,他还一脸生气的样子,开始我还以为他气我们拿捐献遗体的人开玩笑呢,所以哪怕他发脾气了我还是有点对他改观,觉得这人不错的。结果有一次,我看到他上课操作解剖一具女性遗体时,莫名露出一脸笑容。开始我以为自己眼花,再认真看一下,发现他确实在笑,还是那种让人发冷的笑。他边剖开死者的胸腔一边笑,那种笑很奇怪的,像看着心爱的东西时一样,笑得一脸幸福。后来他像是发现有人看他,抬头看了一眼,吓得我赶紧移开目光,老怕被他看到我望着他呢。”说完,还像是受了惊吓一样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侦查员心里也震惊了,这是第二次有人说看到郭文权一边解剖尸体一边幸福的笑了。第一次提供信息那个汤老师,虽然说得很具体,但当时却是喝了酒的,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侦查员都对他说的话表示怀疑。但这次可不一样,根据室友b说的情况,那时是在上课期间,所以大家肯定都是在清醒且认真的状态下,那他的说辞的可信度也就比之前的汤老师高多了。侦查员赶紧追问:“能详细说说吗?”
室友b摇了摇头。“要说详细其实也没什么详不详细的,我就看了一眼。但那眼可真把我吓一跳,你能想象吗?一个人一边解剖一具尸体,一边露出幸福的笑。反正我是觉得这行为很变态。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连对室友也没敢说。这事放我心里很久了,我之前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现在好了,人死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室友b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继续道,“那会儿临毕业,大家都在各家医院见习,刚好我有一个老乡也在省院见习。虽然他和我不在同一学校,但郭文权在医学院的圈子还蛮出名的,我老乡知道和他分到一个地方见习,老开心了,老是和我说他的事。什么今天郭文权又有机会跟外科的手术啊,那天郭文权又跟了脑科的手术,听得我老烦了。但郭文权在医学院这圈子太出名了,我也不好和老乡说我讨厌郭文权,怕他以为我嫉妒郭文权呢,也就随着他了。慢慢的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每次我老乡说了郭文权跟手术的事,那天他就准会半夜出去。开始我还没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但次数多了我就不禁开始留意起来,后来我观察了几次,还真是这样。所以我有天晚上故意装睡,就想留意一下他到底出去干什么。他大概凌晨一点多出去,出去的时候在柜子里拿了一盒东西。那柜子他平时都是锁着的,重来没看到他开过。接着他就换了衣服出去了。我一直没睡,到了四点多才听到他回来,但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我吓了一跳,连呼吸都放轻了,动都不敢动,就怕他知道我装睡。后来他把那盒子重新锁起来后就去洗澡了,洗了很久,完了还把衣服也洗干净才出来的。”
室友b回想完这一段,又深吸了两口烟,缓了缓才继续说:“那血腥味真的很重。白天闻起来可能还不觉得,但晚上夜深人静,那味道就特别清晰。我以为他杀人了,那几天我一直留意学校有没有什么死了人的传言,如果有我就马上报警。但留意了几天却一直没听说这样的事,甚至连失踪也没人传出来过。虽然很困惑他那晚一身血腥味是怎么来的,但我实在不敢问他。之后我就借故说想和女朋友一起住就搬出去了。搬之前其实我想和他们两个说的,但一来我没证据怕他们不信,二来也怕打草惊蛇反而让自己和他们都有危险,我想着一起住了这么多年都没事,那他们一直蒙在鼓里可能会更安全,所以就什么都没告诉他们了。”
侦查员听了也感到震惊,于是追问:“你确定他身上是血腥味?”
“我是学医的,不会连血腥味都闻不出来。”室友b讽刺的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想敲开他那柜子看一下里面放着什么的。但你也知道,我当时就一普通学生,我是真的怕。那晚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怕我一直和他住一块迟早会露出马脚引起他怀疑,所以我才搬出去的。搬出去之后才好了一点,晚上才能好好睡一觉。”
“那之后你老乡有继续和你说郭文权的事吗?”侦查员继续问。
“有,而且我还会有意无意的问一点。我老乡也没怀疑,他看到有兴趣了还说得更兴奋呢。不过后来,我老乡倒是说了一件奇怪的事。他说有一次无意中听到郭文权和省院姚院长起了争执,姚院长还把郭文权骂了一顿。之后就听说郭文权离开省院了,后来甚至连医生都没做……”室友b说。
“姚院长?”侦查员打断了室友b的话,“你说他和省院的姚院长起争执。姚院长是谁?”
室友b不知警察为何打断自己问起姚院长的事,但还是老实回答:“姚院长是当时省院的院长,不过已经去世了。当时郭文权能被省院找上,也是因为姚院长看上他,说他是可造之材。我听那老乡说,开始的时候,姚院长很提携郭文权的,总是亲自带着他,就是因为有姚院长在,郭文权才能以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生身份跟那么多手术。那次碰见他们争执也是巧合,他刚好经过后楼梯间,那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的,谁知道却发现了姚院长和郭文权在那起争执。具体说什么他也没听清,就听到姚院长说了一句‘你妄为人医’,之后他没敢继续偷听就跑了。没过多久就传出省院不要郭文权的消息了。”
“你说姚院长已经过身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侦查员连续发出三个提问。
“听说是突发性心脏病,就在我们毕业之后没多久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姚院长在医学界很牛的,可惜了,当时姚院长走得很突然,不过心脏病这玩意,还真说不准的。你们如果想了解姚院长的事情,可能问我另外一个室友会更清楚,他叔叔之前就在省院工作,虽然后来出国了,但了解的事肯定比我清楚,毕竟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学生呢。”室友b回答说。
根据室友b提供的信息,侦查员对郭文权毕业前发生的事有了更清晰的轮廓,还意外扯出一个姚院长。这姚院长到底和姚倩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郭文权这婚姻的水可能就比想象中要深了。侦查员谢过室友b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找到了室友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