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顶灯没开，只亮着床头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刚好从侧面打在穆亦的脸上。
穆亦撑着胳膊坐起来看向门口站着的姜也。
在听见他说了什么后，明显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而这时的姜也已经把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许，驾轻就熟的一路摸到他的床边，作势便要躺下。
“等下！”穆亦很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哑着嗓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昏暗的环境下，姜也眨巴了几下眼睛，极尽所能的展露着自己人畜无害的天真，嘟囔着抱怨：“我那屋的床太小了，而且很硬，睡的腰不舒服。”
穆亦沉默了一瞬，便准备起身：“那我们换房间，我去书房睡。”
姜也动作很快，一把摁住他，言之凿凿的：“哪有让病人睡的不舒服的道理。你不用走，咱俩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
之前是之前，而且之前每次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刚好他在的病发期，情况不一样。穆亦在心里小声的反驳。
看出穆亦的欲言又止，姜也又问：“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都能分享给你半张床，你却不愿意借我睡睡。”
“是借你睡睡床。”穆亦纠正姜也话里的歧义。
“对，借我睡你的床。”姜也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万一半夜发病了，那是不是还要把我吵醒？我可不会管你的，我起床气很大的。”
穆亦的脸因为低烧泛着红，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低头沉思了几秒，觉得姜也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虽然他之前没有因为生病而引发皮肤饥渴症发病的先例，但是那不具备参考作用。
他的饥渴症，从姜也出现之后，一切发病规律都变了。
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绞痛，疼痛程度比刚才加重了不少。肠胃炎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折腾没完。
这么睡肯定是睡不踏实的。
想起这些年睡的最安稳的两晚都是姜也在他身边的那两天，穆亦便开始动摇。
说不定感知到姜也的气息，他会没那么痛了呢。
“好吧。”穆亦点了点头，答复：“那你去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
“好。”姜也笑着点了点头，从声音听来应该是心情不错。
昨晚他发的那条意味不明的微信，就这么谁也没提的不了了之。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各有各的小心思，谁都没睡着。
在身边第n次响起被子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时。姜也侧过身，用手撑着脸，探头问穆亦：“你怎么还没睡着？”
穆亦扭头看过来，气音问道：“吵醒你了吗？”声音隐忍，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似的。
姜也干嘛摸开床头灯，凑近他看了眼他的脸色。
不红，又把手伸进他被子里找了一下他手的位置。
捏了捏，手也不抖，那就不是发病了。
姜也问道：“你不舒服？”
穆亦声音虚弱：“有一点。”
姜也眉头皱的更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穆亦揉了揉肚子，说道：“不用，明天起来就差不多好了。你快睡吧。”
其实这个时候有个热水袋暖暖肚子他会很舒服的。但是他家里没有热水袋和暖贴这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