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睫毛紧闭，颤动着，脸颊潮红，眼神深邃，看向穆亦的目光里仿佛有水波流动。
身前交握的双手小动作不停，手指缠绕扭曲一下下抠着掌心。
低着头不说话，让人看了心里很难受。
穆亦抿了抿唇，纠结的像是正在做一个很难的决定似的。过了好几秒，终于再次抬起手，浅浅的搭上姜也的手背，声音温柔大的问：“你怎么了？”
被熟悉的体温包裹着，姜也的身体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下意识的回握住。
冰冻的心瞬间回暖，眸底的悲伤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委屈。
委屈的不像话。
不管不顾的一把扑到床边，紧紧搂住穆亦的腰，然后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眷恋的左右蹭了几下，咕哝道：“你还知道问我。”
穆亦被姜也这一动作惊得眼睛瞪圆，手垂放在身侧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半晌才又问：“怎么了，你跟我说。”
姜也嗓子干干的，想说你欺负我，你把我当工具人，你还先说算了，你凭什么算了？！
但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更像是指责。
都是成年人，发泄情绪不能解决问题，话到嘴边刹了车，改口道：“你别生我气，下次不会了。”
姜也的声音闷闷的，吸了吸鼻子才将一句话说完整。
别说算了……
他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一想到未来的生命里没有穆亦这个人，心都像是被真空机抽空了似的，好难受。
穆亦身上的椰奶香很好闻，就是味道有点淡了，姜也埋在他颈侧的头使劲吸了两口气，想多沾染点他的气息，也像是急切的想要听见他说出“原谅”这个答案。
过了半晌，只听穆亦轻声道：“我没有生气。”说实话，他都不知道姜也在说什么。生气走人的不是姜也自己吗？
但姜也现在看起来太难过了，穆亦决定先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他实在不愿意看见姜也这么悲伤的表情了。
平日里时时含笑的上扬的眼角挂着一层灰雾，委屈巴巴的狼狈的模样不该出现在姜也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呢？”姜也搂着穆亦的腰左右晃了两下，语气不满。
“你现在不是不舒服吗？你为什么还不快点来抱抱我呢。”说完也不给穆亦拒绝的机会，拉起他的手便往他自己腰上环。
可以这样吗……穆亦不太确定。他怕现在抱了，一会又惹姜也不高兴。
回抱的动作有点小心翼翼，但还是学着姜也刚才第一次抱自己时的动作，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捋了两下。
姜也似是满意的从喉咙里发出“唔”了一声，然后明显松了口气，带着彼此的胸膛都跟着一颤。
“哼，这还差不多。”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姜也头埋在穆亦皮肤上，刚好压住了鼻梁。说话时鼻音很重，听起来语调软软的。
穆亦大脑一片空白，问道：“就，就这么抱着说吗？”其实他是想看着姜也的眼睛说的，感知不到他的情绪，至少看着他的眼神会更安心些。
姜也无声的点了点头，下巴尖的棱角嗝在穆亦锁骨上，撞得有点疼，穆亦呼痛往后稍微躲了下。
姜也不满的哼唧了一声，然后黏糊糊的继续贴上来。对着他被撞红的锁骨吹了口气，催促：“就这样说。”
穆亦被这口热气烫的浑身发热，喉结剧烈上下滚动了两下，木然道：“前天晚上是我冒犯你了，对不起。”
还在说前晚的事，姜也暗暗的想，还在生气，净说反话。
说什么冒犯，无非就是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没名没分的，抱在一起不合适。
比如当下。
确实不合适，但是不抱怎么可以呢，他能感觉到穆亦今天的体温明显偏高。
想想也是，上次在度假村，就晚了那么两个小时，都需要抱抱才能缓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