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画着的是巴克利城寨的景象,那些粗糙的木屋、兽皮制成的帐篷、不祥开阔地里的三角帐篷以及在寨子中忙碌的巴克利们。
在她的画中,巴克利们似乎不再是人类眼中的怪物,而是有着自己情感和生活的存在。
围观的巴克利们开始兴奋地叽叽咕咕的叫起来,似乎被莎拉画中的“人”物和情景所感染。
莎拉的画作在巴克利们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它们互相交头接耳,用它们自己的语言讨论着莎拉的画。
尽管莎拉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从它们的表情和动作中,她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认同和尊重。
这些通常被视为野蛮、残忍、智力低下的生物,此刻却展现出了对艺术的欣赏和对创造者的敬意。
这,这怎么可能啊?莎拉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撤退时,那些巴克利穷凶极恶的样子。
她所不知道是,巴克利自从被魔君孔德组织起来后,虽然是被逼迫着不断地进行各种实践,客观上,却使整个族群的智力和组织能力开始快速提升。
因为智力的提升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它们甚至开始产生出更高层次的追求。
莎拉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曾经亲眼目睹了巴克利们的凶残,但此刻,她所见到的却是它们对艺术的渴望和对美的感知。
这种转变让她感到困惑,同时也给了她一线希望。或许,这些生物并非完全无可救药,也许它们也有改变的可能。
在巴克利们叽叽喳喳的围观中,莎拉继续起她的创作。
由于双脚的伤残,她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几个巴克利竟然争先恐后的递上它们自制的小板凳,并扶莎拉坐下休息。
莎拉苦笑一下,自己其实是不是已经快死了,现在这一切根本是临死前的一场怪梦?
不可能,断腕和双脚传来的抽痛是如此的真实。
莎拉简直想把众多巴克利围观她画画的情景再单独画成一幅画,然后命名为:
《重生之我在巴克利城寨画巴克利》
想到这里,莎拉不禁又笑了一下。
莎拉画着画着,开始仔细打量身边的巴克利,用它们来做模特,再用铅笔细致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试图捕捉这些小怪物们在光下的影子和表情。
她的画不仅仅是对巴克利城寨的再现,更是对它们内心世界的探索。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莎拉的画作越来越生动,巴克利们也渐渐变得安静,它们似乎被画作中的情感所打动。
一些巴克利甚至开始模仿莎拉的动作,用爪子在地面上划出简单的图案,尽管这些图案很粗糙,但它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敏锐的莎拉注意到了这些变化,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与巴克利们沟通和理解的机会。
她开始尝试与它们交流,虽然语言不通,但她可以用画笔和表情来传达自己的意图。
她在纸张的一角画上一个代表“呵呵”的黄豆笑脸,然后松开笔,用右腕指向自己,再指向巴克利们,希望它们能理解这是友好的表示。
令莎拉惊讶的是,一些巴克利似乎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它们也用爪子在地面上抠出了类似的表情,虽然歪歪扭扭,但那无疑是一个笑脸。
这小小的互动让莎拉感到有点奇妙,此刻,一种无形的联系正在建立起来。
莎拉索性再找出一张白纸,开始在画纸上画出更多的情感动作,比如握手、拥抱,甚至是舞蹈,而且人物也采用的是巴克利而非人类。
巴克利们围绕着莎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画笔在纸上跳跃。
整个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就是铅笔沙沙的画画声。
就在此刻,短暂的和谐被闯入的不速之客们打破了。
而且这些不速之客还很臭。
是不死哈克和它的行尸跟班们,将莎拉赶出自己营帐的是它,现在想要把她抓回去蹂躏的也是它。
原本它期待着莎拉会遭到巴克利轮番酷刑折磨,它那跟生前一样喜欢施虐的脑子里在希望着,希望莎拉喉咙里发出的惨叫声能让自己快乐一整天。
没想到,这些巴克利不仅没有折磨她,反而看起了她画画。
而且最奇怪的是,它们居然知道为她提供纸、笔和桌子。
哈克准备给这些天杀的蠢货巴克利做一个示范,让它们赶紧恢复回之前残忍嗜杀的状态。
不死哈克迈着它沉重拖沓的步伐走进了屋子中,它那不断腐烂又再生的身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在它身后,跟着梅和另一名老民兵的行尸,老民兵一边肩膀下还很有创意地粘着杨慧女的半截断臂和安的一截触手,这些跟班们毫无生气,只是机械地跟随在它的身后。
不死哈克像挥苍蝇一般轻松地扇开任何挡住它去路的巴克利,褐绿色的小东西们尖叫着躲开,或是被扇飞到一边。
它们统统敢怒不敢言。
莎拉此刻正全身心沉浸在绘画中,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惹了祸。
又得罪了那个生前和死后都一样可憎的人形怪物。
哈克向莎拉伸出自己的手,恶臭的味道终于让她从沉浸状态惊醒过来,但是太迟了。
它一把抓起了莎拉的胳膊,并用手狠狠地捏向她的断腕处。
“啊---啊啊啊啊!!!”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充斥着莎拉的大脑,她的身体因为过量的疼痛开始抽搐起来。
哈克对它的施虐对象一向毫不留情,不论生前还是死后。
它对莎拉的另一只断腕继续如法炮制,但是这疼痛远比施加到第一只上的要弱。
因为莎拉的大脑已经因为刚才的疼痛过载了。
哈克玩腻了这一套,松开了手。
莎拉眼冒金星地扑倒在桌前,她断腕伤口重新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打湿了包伤口的破布,打湿了桌面,也打湿了众多画作。
当然也包括刚才莎拉画的那两幅。
巴克利们却反常的没有发出任何兴奋的叫声,以往的它们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是会嗨到不行的。
这简陋的木屋里像是刚刚上演了一出血腥的哑剧,只是不论是参演者还是观众,都没人发声。
“把她。。扔进地牢里。。。等死。。。”丢下这句话后,哈克和它的跟班们扬长而去。
弱小的巴克利们只得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