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胡振华亲赴紫金饭店门口,迎接司徒大使。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司徒大使出生在华国,父母都是传教士,他在华国度过了完整的童年,直到11岁才回到米国读书。
结婚后,司徒大使携妻子再度回到华国,未来的几十年里,他都在华国工作,直到1949年下半年。
在司徒大使的生命中,待在华国的时间长达五十年之久,可以说,华国是司徒大使的第二故乡。
胡振华对司徒大使的了解,还因为另一件事情:国共江防对峙时,与华国红色政权同出一脉的北极熊大使馆,随国民政府主要机构撤往南方,而作为敌对阵营的米国,其大使却留了下来。
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卡迪拉克轿车精准地停止老胡面前,在一旁等候的侍从连忙上前,拉开后排车门。
在胡振华的注视中,一名头发发白、眉毛浓厚的米国老人走下了汽车。
卡特快步走来,为司徒大使和胡振华相互介绍。
寒暄过后,双方并行步入一间小会议室。
与会的只有两人:司徒大使和胡振华。
落座后,司徒大使面无表情地问道:“总统先生,请问您如何看待同安与米国的关系?”
胡振华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这是在质问我!
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胡振华开口说道:“求同存异!”
司徒是中国通,自然明白这四字的含义,再度问道:“同是什么,异又是什么?”
“尊重人权,发展资本主义,加强经贸往来,致力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是同。我方认为应以不动用核武器为前提,与北极熊竞争,这是异!”
司徒大使盯着老胡,眼神犀利:“既然如此,总统阁下为何要拿北极熊的核信息与我方交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引发核战!”
胡振华怒了,喝道:“是谁在司南巷暗杀我!又是谁在保密局门口堵截我,司徒大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事!”
胡振华起身,吼了起来:“如果不交换!谁知道你们还会用什么腌臜手段来对付我!”
司徒大使眼神有些黯淡,可睿智之光丝毫不减:“总统先生,我是一名外交官,只会从事外交官的工作,您说的那些事情,有该负责的人负责。”
这个老无赖!
胡振华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沉默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重新落座:“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就让他随风飘散吧。”
“总统先生真是一个厚道人!”
胡振华看着司徒大使那冷冷的表情,很想抽他。
厚道人?
什么意思?讽刺我老胡!
就如同别人说:你是一个好人。
潜台词是:你是一个冤大头!
胡振华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咧嘴笑道:“谢谢您的夸奖,你是一个好人!”
司徒大使闻言,被雷的不轻,他深谙华语之精髓,别人说你是好人,未必是好人。
厚道人vs好人。
司徒大使端起手边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热水升腾的水雾,婉转升腾,直至消失。
“总统先生,也谢谢你的夸奖!”
这个时候,也只能装糊涂了。
司徒大使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如果有一天,米国与华国的红色力量发生冲突,同安共和国如何自处?”
胡振华一阵沉默。
在与几位政治人物交谈后,老胡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三思后再开口。
“那你就把他们推向北极熊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