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正,你觉得我的回答如何?”他的双手紧握,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停。
江停将书卷起来,拍了拍手。
“挺好的……”
崔碑一喜,连忙道:“那请学正收回上次的话,向我的同窗们道歉!”
“这个不急……”
崔碑的笑容一僵,随即就是一怒,“学正难不成要言而无信!”
“急什么,你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崔碑抿了抿唇,安静下来。
“奸佞当道,你说隐忍待机、曲线救国,那你可想过结果如何?我说的是你的结果。”
崔碑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即将破壳而出,但又什么都没有……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选了一次隐忍不发,你后面呢?你真的能找到所谓的合适时机吗?你真的不会继续‘隐忍待机’吗?”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你今日等时机,明日等时机,时光蹉跎,什么时候又是你要等的时机呢?”
崔碑的脸色变了变。
“那只是学正的揣测,学生不会如此!”
“是吗?”江停反问一句,此刻她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一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他们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上的神情。
“科举不过,你都无法度过这点心结,选择堕落而颓废;那危难之际,你不应该更甚?”
“你连小挫折都无法度过,那更危险,更恐怖的挫折呢?”
江停从不意外崔碑的回答,这个是骄傲的,也是懦弱的。
崔碑被反问得愣在原地,他的手紧了又紧。
他在心头反问自己?
若是那种情况自己究竟会如何?问了好几遍,他突然发现,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他好像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江停微不可察的叹口气,随即脸上又挂上微笑。
“崔碑的回答挺好的,只是不适合他本人而已,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选择不同的道路,结果自然也不同”
“还有人要说什么,或者回答上次的问题吗?没有我就继续上课了”
“学正……”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
教室瞬间安静,不少人甚至眼冒星光。
江停饶有兴致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青年二十三四的样子,眉清目秀,一袭月白锦袍,领口与袖口镶着精致的花纹,腰间束玉,眉宇间尽是从容与优雅。
“习志远?”
江停对这人有点印象,主要还与黄文信有关。
这人名叫习志远,背景简单说就是本地的世家公子,此外,他还是黄文信的得意门生。
黄文信在江停可谓是把一张老脸都豁出去了,把这人夸的天花乱坠,就希望江停对他有点印象,让他未来的仕途好走一些。
“正是学生……”习志远微微低头,行了一礼。
“说吧”
习志远应了一声好,语气不疾不徐。
“上次学正让我们自己悟,悟什么并未多说”
这一次,江停也来了兴趣。
“哦,怎么,你悟出来了?”
习志远轻轻摇了下头。
“只能说有所得,就是不知道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