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看着缪夏余东翻西找的找卧室钥匙,他摸了一瓶放在墙边的啤酒,趁着缪夏余转身又去找东西的时候,他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手上的酒瓶子直直朝着缪夏余的脑袋砸去。
然而下一秒,却砸在一人的后背上,随后他再一次被比刚才更猛的力道踹了出去,这次是砸在了墙上,又摔进地上的玻璃碎片里。
“没事吧?”
盛时拉着缪夏余走远了些,这才抖了抖身上的玻璃渣,只是背后的衣服被酒水打湿,紧贴在身上有些不好受。
“……”
缪夏余没有说话,他仔细打量了盛时几眼,看到了他脖颈上因为玻璃碎屑划破的小伤口,顿时胸口发紧。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中年男人的身边,抄起墙边的啤酒瓶,朝着男人的脖子砸了下去。
一瓶,两瓶,喷溅的酒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没有在意,直到把所有的啤酒瓶砸在男人的身上,他这才眨了眨泛红的双眼,避开一地狼籍回到盛时的身边,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小心的吹了吹。
小兔子眼圈红红的,里面还有泪花闪烁,显然是心疼哭了。
“我没事,他比我惨。”
盛时安抚着缪夏余,看都不看那边捂着脖子抽气的男人,安抚的拍拍小兔子的后背,给他顺顺气。
“不哭不哭,他是坏蛋,一会儿找警察叔叔把他送监狱里去。”
“噗嗤。”
缪夏余被盛时哄小孩一样的话语弄笑了,他抬头轻咬了一口盛时的下巴,这才把人松开,走到防盗门边将门打开,把一直跟着他们的小队长叫了进来,指着地上的男人说,“你们管不管非法囚禁人身自由?这人关了我妈十来年,不信的话可以去卧室看看,只是一直没找到钥匙,需要破门而入了。”
小队长整个人都傻了,本来刚才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他就想要冲进来的,但想起之前盛时的吩咐,就强忍着没冲进去,结果现在门开了,他进来了,迎接他的是什么?
一具“尸体”?
小队长恍惚的看向了盛时,虽然他跟随着盛时有一段时间,抓住了不下十次试图撬锁,七次公交小偷,五次猥亵跟踪……
但,他真的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好吧?
“没死,活着呢。”
盛时看也没看小队长,他正站在卧室门前研究那两把锁,眼角余光看到凑过来的缪夏余,询问道,“有没有细铁丝?”
“有吧?我去找找。”
缪夏余摇头表示不清楚,转身跑去给盛时找铁丝了。
小队长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又看看那两个十分淡定的人,木着脸拿出手机打电话。
“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叫一下当地警局,这有一个非法囚禁的罪犯。”
小队长说着,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试试对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就是身边全是玻璃渣,脖子上有不少伤口。
小心避开了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小队长拿来扫把将周围东西扫了扫,然后把人背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也不是不想打招呼,就是那两位明显不想搭理他,自己凑过去就是自找没趣。
……
缪夏余还真的找到了细铁丝,递给站在门边的盛时,看着盛时将铁丝掰了几下,然后插入了锁孔里,晃了几下就听到咔嚓一声,一脸懵的看着盛时取下一个锁。
“嗯?这么简单?”
缪夏余接过这把锁,将锁扣上,拿出另一个细铁丝捅了进去,左右晃了半天,也没见锁被打开。
他抬头看向盛时,盛时已经把另一把锁取了下来,此时已经伸手要打开卧室门,他也顾不上手上的锁是什么打开的了,直接走到盛时身边,和他一起推开了卧室门。
卧室里,窗边一张大床上,一名身材消瘦的女人靠着床头坐着,她眼神空洞的看向了窗户外,听到卧室门边的声响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一直看着窗外,静静的坐在那里。
“妈,我回来了。”
缪夏余看着这样的母亲,抿紧了嘴唇。
母亲瘦了,比上一次见面瘦了太多,他甚至觉得,母亲身上只有一层皮在。
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入目的就是锁住双脚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头,被死死地固定在墙上。
缪夏余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他扯了扯墙上的锁链,又看着母亲脚腕上的铁锁,最后看向了盛时。
盛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拿起锁,将铁丝插进去,又是摇晃几下。
几秒钟后,铁锁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缪夏余接过盛时的动作,小心的把人锁链取了下来。
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响起,随着缪夏余随手一扔的动作掉到床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大声响,而这一声也成功将女人的神智唤醒,让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