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拧着秀气的眉，道：“那你好好修炼吧，追上我的脚步可不是件易事。”
转身，钟离就要离开这里，被宁渊叫住。
“师尊……”
钟离收回迈出半步的脚，道：“嗯？”
“若我去往魔界，师尊还会当我是弟子吗？”
宁渊抬头，一双墨色的眼眸仿佛有水波潋滟，眼窝深的人眉眼中的情绪比旁人都浓一些。
钟离总算看到了他的双眸。
四目相视，钟离思虑一瞬便道：“不是叛逃便可。”
像是要印证什么似的，宁渊又问了一遍：“不叛逃。就算我去了魔界不回来了，师尊也当我是弟子，对吗？”
“不回来？那可不行。”钟离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怎么能不回家呢？”
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宁渊顿时眉开眼笑，道：“那我回来的时候，师尊会欢迎我吗？”
“欢迎。”
宁渊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钟离身边，探头问道：“那若是无极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讨厌我呢？”
钟离：“不会，你很讨人喜欢。”
宁渊追问：“若我在他们心中十恶不赦，他们才讨厌我的呢？见到我就要把我扔下山去，那时候师尊怎么办？”
钟离：“这无极宗，我还是能说了算的。”
“那倘若……”
宁渊还要接着说，被钟离打断道：“没有如果，只要我还在无极宗一天，这里就有你的一片安稳天地。”
“师尊……”
宁渊眼底情绪翻涌，即将喷薄而出。
“后山的花太多了，都有些迷眼睛。”宁渊抬起衣袖挡住脸，揉了揉眼睛。
钟离道：“那就走吧，赶快离开这里。”
“好。”
到最后，钟离都没有问宁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假设。
钟离的潜意识告诉他，宁渊口中的“如果”绝不只是“如果”这么简单。
宁渊终有一日会离开无极宗，离开钟离座下。
这一日，很快就会到来。
走了没几步，宁渊道：“师尊，今日挂的玉佩真好看，之前没见师尊佩戴过，这是最近寻来的宝物吗？”
钟离顺着宁渊的目光看下去，道：“朋友送的。”
“原来是这样。”宁渊收回目光，点点头，脸上的不悦很明显。
看来宁渊还是这样，在钟离面前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在这个世界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不算。
宁渊到现在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在刚见到钟离时那么慌张。
而且他的手，还没有松开。
手里的乾坤袋钟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宁渊手心踢踢踹踹的，半点不安宁。
乾坤袋的动静越来越大，到了宁渊控制不住差点脱手的地步，宁渊才道：
“师尊，我还有事，先行离开，请师尊不要见怪。”
话音刚落，宁渊已经加快脚步，飞一般地离开此地。
离开钟离身边。
钟离望向宁渊离开的背影，良久，冷哼了一声。
出了后山之后，钟离还没有循着宁渊的脚步追过去，就有一个弟子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