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车后座上,身下垫了块毛毯。
浑身上下的骨头和皮肤都叫嚣着疼痛,胸骨似乎断了几根……
这些都不重要,头发,头发保住了。
花泽辉气偏过头,哑着声音:“先生……”
他没什么力气,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
“醒了?还挺快。先别动,喝点水吧。”开车的人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盖子松松地盖在水瓶上,花泽辉气不用力气也能打开。
“有心了。”花泽辉气在心中默默道。
“先回去找个人,五分钟就能到,你先休息,不要妄动能力。”
他说话的时候,花泽辉气透过间隙看见了那人的胳膊。
以及他手腕上的腕表。
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块很贵的表。
花泽辉气心道:“哪里来的贵族富豪,我怎么从未见过他?为何会救我?”
花泽辉气自认朋友很多,可少有这样的朋友。
况且,能与暴走状态下的影山茂夫分庭抗礼……除去和钟离的初见,花泽辉气从未见过其他人拥有此种能力,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他连此次影山茂夫为何暴走都不知道,慌忙上前阻拦落得如此下场,他也并不后悔。
开车的人话极少,基本不与他搭话,也不询问他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甚至都不问自己是谁,就这般带他走了。
真是奇怪。
在危急时刻救下花泽辉气的正是宁渊。
他可以说是碰巧路过,也可以说是刻意抵达混乱中心一探究竟。
但把这么一个重伤的人带回去,确实是突发奇想。
钟离的羽翼无法将世间所有人都庇佑,若是让钟离知晓,在他未知的地方,亲近的两人兵刃相向,自相残杀,怕是要再伤心一阵。
宁渊可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是对影山茂夫的那一脚,他都收了些力道。
“别闭眼。”宁渊突然开口。
花泽辉气艰难抬起头,胸口传来的疼痛无法忽视,他起来的动作有些滑稽。
“嗯?”
宁渊递来湿巾:“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别让他担心。”
花泽辉气抬手接过,一看,竟是酒精湿巾。
是嫌自己不够疼吗?
花泽辉气无法言说,既有救命之恩,他只得听从。
手中又是酒精湿巾,他只好避开伤口,轻轻将脸上的血迹擦得干净了些。
然而额头的伤口没有愈合,车上也无药箱无法包扎,不多时又淌下了血。
“算了。”宁渊叹了口气。
他一脚踩住刹车,花泽辉气差点滚下去,用恢复了力气的手撑住车底,才没滚落。
宁渊脚步很快,把车停住后下车拉开车门就要把花泽辉气拽下来。
动作极其粗鲁。
花泽辉气没有骨折的那条腿差点就要被他拽得脱臼了。
“疼!”花泽辉气喊道。
“哦。”宁渊讪讪收回手,“那你自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