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然后走到窗户旁拉开了窗帘。
然而在他口中的“新一天”的一天的天空却是黑色的,这不是天气原因而导致天黑,而是本来就该天黑了。
在他口中的八点,其实不是早上九点,而是晚上九点,那晚上九点的天空是黑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就是陈桂芳的儿子,一个过着北美作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夜行动物。
他揉了揉眼睛,顺带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两眼中间的鼻梁山根处,然后像是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我已经忘了我摘掉眼镜了,都习惯性地看远处扶眼镜了。”
说完,他拉上窗帘,打开了房间的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电脑旁的一袋薯片,然后就一直坐在电脑前了,直到凌晨两点……
他一直在打游戏,面前的电脑画面不停地闪烁着,而他的脸色也渐渐闪烁起来了,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嘴角歪到一边。
“肚子越来越痛了。”他从垃圾桶里捡起那袋已经空瘪的薯片,翻到袋子背面,看向生产日期——2034426,保质期却只有9个月,已经过期好几个月了。
“过期了啊,难怪这么痛,好烦啊,这几天还狂掉分,烦死了。”
说完,电脑屏幕也停止闪烁了,游戏刚好结束了,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出房门,跑到了厕所里。
在一顿稀里哗啦的排泄后,他舒服多了,肚子也变得空了,他饿了,从晚上九点起床到凌晨两点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了,这和一般人七点起床,中午十二点吃饭的习惯差不多。
那等下出去后整点东西吃吧,游戏就先不打了。
他冲完厕所,洗完手,接着就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年龄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站在厕所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先不说是鬼,也不说这是凌晨时分,就算是白天,外面站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会被这冷不丁的出现吓一跳的。
于是,他就被吓得啊的大叫一声。
而“吓人”的吴用也被吓到了,本以为是陈桂芳在上厕所,还想好了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不要以为自己是一个凌晨两点还蹲守在厕所门口的变态,可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男的。
听到他啊的叫了一声,吴用也跟着啊的叫了一声。
这两声啊,惊动了这间屋子还没出现的最后一人,也就是陈桂芳。
她在回家后,拿出打地铺的东西给吴用并说“晚安,早点睡”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吴用以为她受到惊吓后心累了,想要早点休息,也就没怎么理会。
她在回到房间后确实是上床休息睡觉了,但在上床前,她先是从衣柜里拿出十字架和佛珠摆在床的两边,接着拿出手机播放着道家的《静心咒》,在做好这些准备后,她才上床睡觉。
这十字架是她在经历了荷兰小镇遇鬼事件后,在荷兰小镇里的一家教会里上班的牧师手上买来的,据说这个十字架被圣水浸泡了足足一年,还受到了圣母玛利亚的祝福,能够驱走一切恶魔。
佛珠则是去一间庙里求来的,开过光,还是上一任方丈念经时用的佛珠。
在收集了这两个法器后,她想:这下东西方的鬼都不怕了。
不过,她一直没有睡着,耳朵听着《静心咒》,心里却不断地在想今晚发生的事,一直在想,越想越烦恼,《静心咒》也一直在响,越响越静不下心。
直到她突然听到了《静心咒》里面没有的两声尖叫,眼睛猛地睁开,左右两只手分别往两边伸去并抓住十字架和佛珠,然后冲出了房门。
尖叫声刚落,厕所旁的房门开了,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露着白胳膊,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只手拿着十字架,另一只手拿着佛珠,嘴里大喊:“不要过来啊!”
然而,在在场的三个人中最像鬼的陈桂芳却是最不吓人的,反而因为她的出现,吴用的“厕所惊吓”后的紧张氛围一下变得缓和起来。
“芳姐,我是旋涡大师。”吴用说。
“妈,你怎么了?”厕所出来的人说。
在听到两人这么说,陈桂芳才抬起头,撩开了脸上的头发,先是看向吴用,然后再看向她的儿子,结果又尖叫一声。
“你是谁?你是康有缘吗?”陈桂芳对着她的儿子说,好像不认识她儿子了。
“我是你儿子啊,我是康有缘啊,对了。”这个说自己是康有缘的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
和进房前差不多,但差一点的是,他鼻子上多了一副眼镜。
而就是这么一点,陈桂芳认出了她的儿子。
“还真是你啊,我就说你的眼镜怎么不见了。”陈桂芳说,在一旁的吴用听了,心想:敢情你是靠眼镜来认人啊,认的还是你的儿子。
在经过陈桂芳的解释后,她儿子明白了为什么家里会多出一个人,然后回房间继续打游戏了,而陈桂芳也回到了房间,吴用则回到了客厅。
吴用躺在客厅中,心想:算了,不去想了,看看今天会来个什么样的驱魔大师再说吧。接着就闭上了眼。
陈桂芳回到房间里,把《静心咒》关了,把十字架和佛珠塞到了枕头底下,然后也睡着了。
康有缘回到房间,没有再打开游戏了,而是拿出了镜子,把眼镜摘下,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这就是义眼计划选到我的原因之一吗?缘真是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