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就行了,我们走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医生在打完针后,把针管放回了小篮子里又递回给护士。
“你?这个病房还有第四个人吗?医生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是不是你也要打一针啊,亏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是不是还要我打……”护士说着,举起了一只手。
医生马上抓住护士的手说:“嘻嘻,我当然睡醒了,刚刚只是口误,我们走吧。”
医生说着,拉着护士走出去了。
在这个病房里确实还有第四个人,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女鬼护士看着离开的两人,突然狠恶恶地说:“这个死孩子果然泡上了我的女儿,我刚刚就应该多踢几脚。”
她说完后,把头转回来对着我说:“镇静剂在注射后一般会在三到五分钟起作用,不过你刚刚流了些血,这个时间会缩短,那我就在一分钟内跟你解释一下好了,让你明明白白地睡去,谁让我生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护士长呢?”
在她说这句话期间,我的右手臂完全失去知觉了。
“你吃的实验药其实是一种能看见鬼的药,只要你不停药,以后像我这种鬼你就都能看见了,在你之前已经有十几个人来报告说自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在这十几个人中就五个放弃了用药,视力恢复了,不对,视力恶化回了以前的水平,有九个人则继续保持用药,而我们也会终身提供这种药,相对应的,你们也要承担看到并有可能遇到鬼的风险,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们护身符以及会有人来保护你们。”
她说了一大段,我的眼皮子开始有点重了。
“这其实是一个实验,实验的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吃药的好处、坏处以及措施我都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判断了,是继续吃还是停止用药,决定权都在你手上。”
她说着,我都床头柜的柜子突然打开了,里面飘出了一张纸,纸飘到我的面前。
“这是协议,我刚刚说的东西都在上面了,确定吃的话就签名吧。”她走到我旁边,拉出病床吃饭的小桌板,从胸口处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放到桌子上。
我看着纸上的字,才看了没几行,我的头就开始晕了,字也看不下去了。
“行的话就签字吧,不用近视多好啊,再说了,鬼也不是这么常见的,一辈子可能也不会再见一次。”女鬼护士把笔塞到我的手上。
“还有就是只差一人就是满十个人的实验要求了,手快有手慢没,快签吧。”女鬼护士在一旁说,我觉得现在的女鬼护士才像鬼了,从这怂恿人的语气,像极了在人面鸟身的海妖塞壬,她们常常在有暗礁的水域中歌唱,诱惑着路过的船只上的水手,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把船往歌声的方向驶去,最后触礁而沉,沉到了水底,而水手们也成为了她们的食物,沉到了她们的肚子底。
我听她这么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全是视力恢复后的美好记忆,于是我就签名了。
签名后的记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听到了女人的笑声,接着我就睡着了吧,睡着后的我做了一个噩梦,内容和女人笑声有关。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以为昨晚所经历过的事都是噩梦的一部分,不过睁开的眼睛所看到了手臂上的绷带告诉我,这并不是梦。
在我醒来后,我又碰到了吴医生,他很开心,说很高兴我能签下协议,说什么为社会和谐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第二天这一天,我还看到了年轻的护士、送饭来的人还有一个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但就是没见到那个女鬼护士,可能她是晚上才出现吧。
不过,她晚上也没出现。
到了第三天,我问了吴医生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我什么时候能出院,第二个问题是昨晚的女鬼护士怎么不在。
吴医生对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本来是签完协议的第二天就能出院的,但由于发生了流血事件,按医院规定要在多观察几天。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不会再见到了。
到了第五天,我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医院宣布近视药物实验失败,网上一片叹惜声。
出院后的第一年内,我没有看见任何鬼。
出院后五年了,我也没见过鬼,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也许就像女鬼护士说的,一辈子就不会再遇到吧。
不过,在第十年时,也就是在我三十多岁时,我碰到了鬼,似曾相识的鬼……
在这十年中,我觉得我签下的协议的结果是好的,但在碰到这个鬼时,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我吃下药后的决定是好还是坏,结果是幸运还是不幸……
答案是好还是坏,幸运还是不幸,这一切都在事件结束后给出了答案。
……
在我签下协议后的第二天,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会议。
会议上有五个人,在他们身后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字——无峰药业,这是近视神药的制药公司。
“实验开始了,义眼计划开始了。”有人说。
“要我说,不要搞这么多实验,把材料直接撒进饭菜里不就行了。”有人说。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急嘛,慢慢来,毕竟这以后可能要发展成全人类的计划。”有人说。
“也不知道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有人说。
“我应该看不到了哈哈哈。”有人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