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高达三十个点的震幅,也注定了徐海科工已经成为证券市场及千万股民关注的焦点。
股市收盘过后,央视财经频道五点钟不仅报道到徐海科工股价异动这一事件,还第一时间报道了徐海科工因筹划重大事项向证券交易所申请停牌一周的新闻。
唐国斌的办公室一角,就摆放一台最新款的长虹二十九寸大彩电,主要也是为了及时收看各种财经频道的新闻报道。
他很少看所谓的专家点评,但今天连换几个频道,这个点密集出现在屏幕里的各路股评专家学者,几乎都在解读徐海科工的背景资料,煞有其事的分析徐海科工有可能筹划怎样的重大事项。
“我刚听到消息,说是东洲有一家叫星海财富投资的公司,有可能出资从徐海市政府手里收购徐海科工的法人股。”曹启华敲门走进唐国斌的办公室,说道。
“星海财富投资,跟南亭实业有什么联系?”唐国斌有些疑惑的问道。
唐国斌作为证券公司的高层,平时主要精力除了公司业务以及对证券市场、经济产业以及各大上市公司保持关注外,在地方上也主要是跟各种资金掮客打交道——对东洲地方企业还真是谈不上熟悉,之前知道南亭实业,实在是南亭实业这段时间来太耀眼了。
他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对星海投资这家公司没有印象。
曹启华摊摊手,表示他对这家公司也是一无所知,也不清楚是不是萧良名下的公司,头痛的说道:
“昨天我们这边大量买入徐海科工,消息差不多也都传开了;我今天就接到差不多七八通电话,都问我们有什么内幕消息;都快把我给烦死了。你接了多少通电话?”
唐国斌拿起手机给曹启华看通话记录,说道:“还好,今天只有十一拨人打电话问我这事了。”
虽然目前两大交易所对证券市场上一些异常情况的信息通报,还没有后世那么及时、完善,但除了交易所、证券公司内部信息有可能走漏外,唐国斌还知道现在有一小撮人能截获、破解各大证券公司的实时交易数据。
事实上,唐国斌倘若胆子足够大,以及对东洲分公司及营业部的掌控力足够强,他也可以做到这点。
这个年代,在光纤主干通讯网建成之前,各大券商营业部与两大交易所的数据通讯,都是通过通信卫星进行交互的。
富海证券新华通大厦营业部就有整套的卫星数据接收、发送设备,除了可以发送客户实时下单的交易数据以及接收两大交易所的行情信息数据外,也可以截取其他证券公司通过通信卫星向交易所实时传输的交易数据。
现在各大证券公司通过通讯卫星上传的交易数据,加密都很简陋。
只要胆子够大,投入一定的资金、设备,招募数据解码及计算机软硬件等方面的人才,掌握实时交易数据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了,唐国斌除了两年前栽过大跟斗,性子变得更谨慎外,就连姚依燕这样的资深员工,都敢随随便便就把他给卖了,他可不觉得自己此时对分公司掌握有多强。
再一个,他真想了解具体某支股票的实时交易情况,他也能找到中间人,何苦自己费这么大的劲,冒这么大的风险?
徐海科工的股价异动太引人注目了,可以说是这段时间证券市场最耀眼的异动了,有些信息第一时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流传开来,算不上多令人大惊小怪的事情——
当然了,肯定不能说谁打电话过来问一声,他们就随随便便将萧良给卖了。
钱不够,他们还是能坚持原则的。
“你要不要找人打听一下,今天的封单都是从哪些营业部流入的资金?”曹启华看向唐国斌,问道。
“怎么,你觉得今天的封单,不是南亭实业的手笔?”唐国斌疑惑的问道。
“萧良通过我们这里买入的徐海科工,都集中在一个实名账户里,似乎并不是太想藏形匿迹,”曹启华蹙着眉头,分析说道,“而且过去半个月,萧良他都亲自在我们这边盯着操作,我想南亭实业恐怕没有太多了解股票操作的人手……”
唐国斌微微蹙起眉头,认为曹启华的分析不无道理。
昨天他们在宴春楼喝酒,不要说许建强对股票不怎么感兴趣了,他们也能看得出顾培军、徐立桓这两个南亭实业的副总,对他们这个圈子也知之甚少,很难想象萧良手里有一支专业的操盘团队。
“你的意思是说,萧良在徐海科工上的操作,实际上跟在益川工业、广城股份上的操作一样,他都不是真正的庄家,而是搅局者?”唐国斌眉头一扬,说道,“这个星海投资,很可能并不是萧良旗下的企业?”
“是不是,节后查一下工商登记资料,应该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曹启华说道,“当然,星海投资我们没有听说过,但能接手徐海科工的法人股,在东洲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要是打听一圈,也应该会有一些眉目。”
唐国斌沉吟片晌,摇头说道:“算了,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吧,哪有这个精力多管闲事啊?”
萧良很随意在单个实名账户里就调入三千万资金,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进一步调集多少资金;倘若徐海科工另有庄家,包括前期吸筹以及收购法人股,动用的资金更是恐怖,恐怕两三亿都打不下来。
他们手里的自有资金加上一小部分客户委托代管的账户,总计都不到两千万,有什么资格在已经从底部反弹了近七十点涨幅的股票跟盘玩啊?
除了有可能把东洲真正的地头蛇给得罪了不说,风险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