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在医院那会儿,他们手把手地搀扶过,也紧紧地拥抱过。
但那是紧急情况下的互相依靠!
现在他们不用求活命了,肖斯匀反倒有些不敢接近他了。
周令笑笑,在她脚边蹲了下来,疼惜地望着她。
一如在医院时,他蹲着仰视坐在轮椅上的她一样。
“那你呢,头还疼吗?”
“嗯,头疼。”
说起这个,肖斯匀可委屈了,跟他大吐苦水。
“睡觉的时候疼,不能仰着睡,趴着睡又不给。”
“洗头疼,吹头也疼,也不能像这样子把头晃来晃去……”
她一边诉苦,一边大动作地摇着脑袋做起反面教材示范。
周令听得都要心疼死了,看她把头晃了起来,也慌了起来。
“别、别晃了……”
他连忙捧住她摇晃的小脑袋,不给她动,蓬松的秀发摩挲着掌心在发痒。
晚风偶然才送来一阵清凉,无声撩动着四目相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的余波。
肖斯匀不好意思地移开眼,抓起他的手,往后脑勺移去。
“你要摸摸看吗?”
他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穿梭发丝,轻轻碰上那处结痂的伤口。
那是他带给她的伤口,在她的身体上慢慢愈合,结出疤痕,长出新肉。
他越发地认识到,只有眼前的她,会把他的痛楚疗愈成新生。
所以,当她还在因为他带来的伤口发疼时,他才更加地愧疚。
“对不起,斯匀……”
但肖斯匀还是那句老话。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在医院,当他说起,她是因为救他才受伤的时候。
她问的就是,“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他忍不住笑了,承诺说:“怎么都可以。”
说着就往口袋摸去,想要拿出礼物补偿她。
可肖斯匀立刻跟他翻旧账。
“骗人,在医院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没报答也就算了,人都消失了。”
他翻口袋的动作立刻顿住,额,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肖斯匀看着他尴尬的神色和奇怪的举动。
扫了眼他身上那件稍微硬线条的衬衫外套,有一二三四五个口袋。
“你摸口袋干嘛?找什么东西?”
周令打算鼓起勇气,送出礼物,赔礼道歉,解释清楚他离开的苦衷。
“我……”
但肖斯匀觉得他不对劲,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严肃地质问他。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