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错一直注意着她们的动向,眼尾余光看到一抹蓝色衣袍站在自己面前,声音很温柔,“你叫金错,是吗?”
金错点了点头,在她的记忆里,母皇只对她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你的出生让朕感到不耻,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所以她叫金错,错误的错。
“你的手冻伤了,我帮你擦点药膏,可以吗?”花珂询问道。
金错抬起眼帘,和花珂对视,她眼里的倒影有个小小的自己,她长得真好看,金错感到心跳加快,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睫羽局促不安地扇动着。
花珂看向她紧紧揪住裙子的手,花昭的手指莹白细腻,短胖短胖的,带着肉窝窝,而这个男孩的手指因为冻疮变得粗大,瘦得皮包骨。
就在花珂以为男孩会拒绝她时,男孩张了张嘴,许是很久未说过话,嗓音像砂纸磨过般嘶哑,“可、可以。”
三个字仿佛用光了金错所有的力气,说完他把头垂了下去,窘迫地攥紧衣服。
花珂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蹲下来拉他的手,给他涂上药膏。
对方温热的体温温暖着自己的手,手上的痒意消除了几分,金错眼眶氤氲起一层水雾,她们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啪嗒。”
花珂的手掌被晶莹的液体砸到,她抬眸,男孩慌了,哭着说:“对不起~”
“没关系。”
“你真的会说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花昭把手搭在花珂肩膀上,瞪着金错说:“妹妹,你会说话,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是不喜欢跟我说话吗?”
金错用力摇头,宛如被关进笼子里的小兽,悲戚地流着泪水,声音破碎:“不是,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给我红薯的时候,我没有和你说谢谢,我太懦弱了。
“不是就好,我原谅你了。妹妹,你跟母皇说话,我不嫉妒的。”
金错心头一片滚烫,愣神间,花昭已经把食盒拿过来,“妹妹,我们一起吃吧。”
“不、不是妹妹,是姐姐。”说完金错就后悔了,“你、你想当、姐姐,也可以。”
花昭淡定点头:“我高,我要当姐姐,你要听我的话。”
卿卿姐姐说了,她在家要听馨馨姐姐的话,因为馨馨姐姐比她大。自己要听卿卿姐姐的话,那就没有人听自己的话了,让金错听自己的话吧。
花珂若有所思地看着金错的脸,这男孩说自己是姐姐的时候特别的真诚,没有半点心虚。
是她看面相的能力退步了,还是这男孩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女孩?
花昭也好奇过母皇和父君身体为什么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会和母皇长得一样,她知晓自己是女孩子。
小孩子哪里懂自己的性别,都是大人引导的,这个男孩恐怕真的被当成女孩子养了。不过,这个秘密居然能隐瞒得这么久,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守口如瓶吗?
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哇,平昌国的人是怎么想的?
今日之后,花昭和金错熟悉起来,和花卿卿一起玩的时候也带上她,花卿卿虽然一开始有点不乐意,后面见她挺安分的,也就没管她了,任由她当她们两个的小尾巴。
准确的说,是花昭的小尾巴,金错更喜欢待在花昭旁边,静静地看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