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步女侠不必如此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
“二位救命之恩阿七无以为报。”
她仰头,一口饮尽。清澈的酒水顺着嘴角,滑入她纤细柔嫩的脖颈。
“阿七!”
叶寒凉一把握住她捏着酒杯的手,取下那只酒杯。
“你身体还未康复,不能饮酒。”
“我无碍。”她慢慢坐下,头昏昏目沉沉,那酒极烈,只一杯,她已有三分醉意。
叶寒凉从桌上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把这汤喝了。”
“这是什么?”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鲜美异常。
“灵蛇羹。”
步飞霜盛了一碗羹汤,笑吟吟地放在阿寻面前。
阿寻一双朴实无华的眼睛温亮地望着他眼前的女人,他喝着蛇羹,脸色渐渐涌上一层绯色。
“这是岛上独有的灵蛇,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多喝一碗,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步飞霜频频劝她吃菜喝汤。那阿寻似找到知己一般,与叶寒凉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直到暮色四合,步飞霜掌起灯烛,桌上已杯盘狼藉,那两人却依然你来我往,眼中只有酒,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步飞霜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原本是陌路的年轻人。
阿寻是一个孤独的人,他从小在金龙帮中长大,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他们兄妹与他为伴。她想不到阿姐会对他情根深种,可阿寻喜欢的人是她。她为了得到阿寻不惜对他下毒,逼他留在她身边。她偷得解药,将他带出金龙岛,却用假死之法骗过她。
烛光摇曳。
这两个人,一个好似天上的明月,一个却像地下的清泉,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能坐在一张桌上把酒言欢。
步飞霜轻轻地摇着头,看着脸带困倦的阿七。
“阿七姑娘,他们怕是要喝个尽兴,你若倦了,我带你回房歇息去吧!”
“好,有劳了。”
阿七望了那叶寒凉一眼,跟着那步飞霜漫步走了出去。
江风萧萧,拂在脸上,阵阵地凉。
寒舍简陋,姑娘莫见怪。
步飞霜手擎着灯盏,引她进入一间厢房。幽暗烛光照耀下,确实朴实无华。房中只一床一桌一椅靠墙一架藤花垂垂而下,别无他物。
阿七站在那架藤花前,伸手抚摸着那垂垂累累的花簇,以掩饰内心的尴尬与不安。这简陋的渔家小院只此一间客房,难道今晚又得与那家伙共处一室?
步飞霜将灯盏放在床前桌上,将被褥收拾干净。微笑着望着她道:“阿七姑娘,你不必在意。这小岛虽偏僻,远离尘嚣,好在静谧安宁,姑娘安心在此休养便是。我那阿寻哥为人憨直不苟言谈,他若言语间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莫与他计较。”
步飞霜盈盈施礼道。
“姑娘早些安歇,我就不叨扰你了。”
她转身离去,将门阖上。望着门内渺渺孤灯,轻轻叹息。
方才在厨房,阿寻哥看起来极担忧。他怕因为他二人的到来,暴露他们的行踪。步流莹偏执成狂,她若知晓他们的行踪,定然不死不休。
她从自己房中拿了两套干净衣衫,送到那客房。阿七正脱下衣衫,准备上榻歇息。
“这两套粗布衣衫,姑娘且拿去换洗,还请姑娘莫嫌弃。”
步飞霜将叠放好的衣衫放在她手边。
“桃林边有一汪温泉,我平日洗浴也都在那里。好在,这座岛上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