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乖乖的,哥去休息,环儿去煎药。
谢环抱着栗子,咚咚跑下楼。
谢淮南宠溺地笑着,转身回房,掩上门。
锦帐如烟,那女孩冷汗涔涔纤眉紧蹙。
阿绾……
谢淮南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吹了一支笛曲,《姑苏行》,曲调悠扬,婉转。那女孩听着笛曲,如一江春水渐渐平复。
谢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哥,我也想枳儿了。
等几天,哥带你去看她。
谢淮南接过药碗,药味蒸腾。
哥,她醒了。
阿七幽幽转醒,茫然地望着他们。
方才,是公子吹的笛曲?
她面色潮红,眼炽如火。
当然是我哥吹的,哥,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谢环粘在他身上,像块狗屁膏药。
夜深了,别闹了,睡觉去。
谢淮南将药碗递了过去。
这是退热汤药,姑娘高热反复,若不用药,怕病情加重。
阿七看着那碗乌黑的药汤,皱眉不已。
她自来就怕吃药,方才那一碗已是勉力为之。
谢淮南从柜里拿出一罐蜜饯来,打开盖子,端在手中,看着她一口一口将药喝完,佐食了一枚蜜饯,这才青涩一笑。
多谢公子。
谢环抱着那一包还未吃完的栗子,乖乖离开,走到门边,又探出头来。
哥,今夜你睡哪?
谢淮南随手扔了一只栗子壳过去,谢环摸着额头,狼狈离去。
姑娘病体未愈,还请早些歇息。在下在隔壁,有任何事敲门敲墙敲窗都行。
谢淮南转身,行了三两步,又回首,遗嘱道:
对了,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门。
说罢抬步离去。
阿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歪在床头,想是药力的作用,只片刻,便觉周身乏困,极倦,极困。
烛照雪亮,光影幢幢,案上香炉青烟袅袅。夜色深寒,风打窗格,呜呜作响。
隔壁谢环房内,红烛轻摇。
那少年躲在被子里剥栗子吃,见谢淮南推门而入,忙将半包栗子藏在身后。
哥,哥……
谢环惶恐不已。
还吃,不怕把牙吃坏了。
谢淮南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之上。从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那少年。谢环目光灼灼,笑吟吟地接了。
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枳儿?
少年喝完茶,将茶杯递回。
很快,很快了。待哥找到那味灵药,枳儿就有救了。
谢淮南将茶杯随手一掷,茶杯稳稳当当地立在桌上。滚身钻入被子中,伸手从他屁股下掏出那半袋子栗子。
柳婆婆的糖炒栗子,枳儿也喜欢吃呢!
那我们多买些栗子给枳儿。
谢环拈了只已冷掉的栗子,欢欢喜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