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消失,阴暗的小巷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良久,切原赤也总算做足了心理准备,他鼓足勇气朝着与刚才那两个人离开的反方向跑去。
就算平日里表现的再嚣张切原赤也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骤然碰到这么危险的情况,难免有些慌了手脚。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攥紧了网球包的带子,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离开这里!他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十几分钟前。
凭借着出众的迷路能力,像一只无头苍蝇在相连的小巷里一通乱窜的切原赤也的眼前总算出现了一家店,透过门缝能够隐隐见到里面有灯光,眼前一亮的他顾不得门口的招牌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他才发现这是一家酒吧,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可酒吧里却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几桌客人,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隐隐还能听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轻柔的音乐。
本质上是个乖宝宝的切原赤也一下子愣住了。
他还没有到可以进酒吧的年纪,可他在巷子里转了这么久,只有这一家店在开着门
切原赤也正纠结要不要进去呢,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形容,但那些犹如实质的、带着些打量和玩味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切原赤也回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仿佛永远走不出去的小巷,又瞅了一眼吧台后面容憨厚正在擦着一只玻璃杯的酒保,一咬牙还是踏进店里。
切原赤也听到有人笑了一声,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瞧见一个男人对着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而坐在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着,那样子像是像是在衡量一件商品。
如同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的感觉,让切原赤也浑身的汗毛炸起,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好像不应该进来的
这个想法从切原赤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的手指再次攥紧了肩膀上的网球包,快步走到了吧台前。
“请问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话吗?”
少年带着点颤意的嗓音在酒吧中响起,干净又澄澈,与酒吧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身后又传来了意味不明地呲笑声,那些落在他身后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意。
切原赤也这一次没敢回头,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酒保。
酒保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在心里为眼前这个已经被人盯上了的少年暗自叹了一口气。
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根本不可能全头全尾地离开这里。
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但他只不过是一个负责经营酒吧的外围成员,能够安安全全地在组织里待上十几年,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
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违背代号成员的决定。
每天在里世界里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年轻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眼前这个不久后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希望他下辈子的运气不要这么差劲,明明是好人家的孩子,可偏偏主动踏进了这个恶魔巢穴。
“抱歉,店里没有电话,”酒保将手中擦的干干净净的杯子放在吧台上,一本正经地说着离谱的谎话,“如果你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不如问问店里的客人怎么样?”
“怎么可能没有电话!”切原赤也下意识地反问道,一头卷毛在空中晃啊晃的,像是在表达他急切的心情一样。
身后的笑声变大了一些,刚刚对着切原赤也举杯的那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正准备往吧台的方向走,酒吧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有着一头银色长发浑身充斥着硝烟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切原赤也的错觉,他觉得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酒吧里瞬间变得安静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
刚进门,琴酒就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吧台前像一只闯入了狼群的兔子一样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少年。
难不成是被人骗进来的?
这是琴酒的第一个反应。
组织的这间酒吧地点非常隐秘,只接待有需要的组织成员,如果没有人领着基本上不会有人找到这个地方。
琴酒是知道组织里有不少人都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癖好,通常只要不闹到他的面前,他便只当做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拯救别人的爱好。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是别人,琴酒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可这个切原赤也好歹是自家小鬼特意在自己面前挂了号的
琴酒阴冷的目光随意一扫,那个已经站起来的男人又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了。
他的视线又落到了依旧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切原赤也身上。
现在应该怎么处理他倒是一个麻烦事。
见切原赤也的目光已经由惊愕转成了欣喜,琴酒就知道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
可在这种地方跟他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琴酒作为组织的top killer虽然平日里积威甚重,但仇恨值同样拉了不少。
作为一个全球性质的犯罪组织,这里可没有什么和谐友善的同事关系,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盯着琴酒,希望能够将他取而代之呢!
琴酒的眉头皱了一下,用一种不耐烦地语气质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外人在?”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切原赤也就看到那个酒保的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真的非常抱歉!”酒保对着琴酒的方向一边九十度鞠躬大声说道。“琴酒大人。”
“我马上就让他离开!”酒保的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却连解释都不敢解释。
虽然是切原赤也主动进来的。
但不论如何,在他的看守下让外人进入了酒吧待了这么久就是他的错。
酒保夸张的表现让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海带再次愣住了,到了嘴边的那句“黑泽先生”也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