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公主殿下,大魏贤王求见。”婢女禀报道。
“贤王,他来作何?”凤扬想了想不得其所,“算了,请他进来吧。”
“公主殿下,一别经日,安好?”贤王一身白衣,纸扇轻扇,好似翩翩佳公子——可惜,看不到脸。
凤扬回问道:“贤王殿下,在我这小小的凤扬城,一住月余,连出使之事都交给了旁人。真是执礼甚坚啊。”竟有淡淡的反讽之意。
贤王不以为意,道:“实在是公主殿下,貌美如仙。似我这等凡夫俗子,一见难免倾心。为博美人一笑,再久等、也是心甘情愿的。”
凤扬听完,心里轻骂:“登徒子。”然却道:“哦,那真是为难贤王殿下,抛却日理万机,诸国大事,于此枯等,凤扬于心何忍!”
贤王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隐意,然他并不在乎,折扇轻收。道:“让公主殿下为我心忧,文某实在惭愧,感谢公主一片真心。待公主下嫁后,一定好生对待公主,不负公主美意。”
凤扬心里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尤其看到对面文锋一副老神在在,装似风流倜傥的样。嘴上却不显:“既然贤王如此有闲,为何多日来不见登门,也好让凤扬时时瞻仰真颜。”
“此事说来话长。”文锋故意拖了个调,等凤扬目光注视过来后,方缓缓道:“文某游历凤扬城,此处人杰地灵,商旅繁茂,是个好地方。尤其近段时间,凤扬公主文武招亲一事一出。更是风云际会,天下瞩目,本王,压力很大啊。”
“哦,怎么,堂堂的中东贤王,竟会被这点小压力难倒不成?”
文锋直视凤扬,目光灼灼,道:“让我觉得有压力的,自始至终,只有凤扬你。”
凤扬心咚的一跳,避开灼人的目光:“凤扬从不说谎,只要贤王你能赢得文武状元,凤扬自会信守诺言。”
“是吗”文锋似笑非笑道。
“自然。”凤扬掷地有声。
贤王话锋突然一转,“不如,我与公主小赌一局,如何?”
“贤王想如何赌。”凤扬知道,正题来了。
文锋缓缓来到正中央,指着摆放——那里刚有人进来,摆放着一副巨大的沙盘,上面山川走势、兵岭沟壑、城池堡垒、要塞天堑,一目了然,赫然是:“赌。”贤王语气虽淡,说出来的话,却石破惊天。
凤扬瞳孔微缩,心中震惊。复又想到先前父皇所言,内心微微一叹。“如此绝密讯息,贤王何必说与我听。”
文锋笑而不答。凤扬捋了捋鬓边秀发,“赌什么。”
“一吻,定情。”
果然他还是铁了心……凤杨心思转动,气势却未输。
“好,你输了呢。”
文锋缓缓伸出手掌,摊开五指,又并拢其余。道:“你赢了,一万战马。输了,乖乖跟我回家。”
饶是凤扬见惯风雨,也不免心里一讶:
一万战马,自是不同于一般。由于战争和商业并行,一切运输工具,如马匹,马车,骡马,骆驼等,被各国大量运用,不但国家需要,民间使用,更为磅礴。
尤其战马,战马本就非普通马匹可比。大宋虽据有青青草原,但此牧场,觊觎者,非只他一家。五国,梁国,陈国,异族。都虎视眈眈,希望能再多分一杯羹。
加之大宋承平较久,文盛而武弱,马匹更加是硬伤。一直以来,大部是依靠能工巧匠,矿脉矿藏,优良军械支撑。
虽然近年来,出了飞将军李拥,大将韩离,公主凤扬等一批杰出代表,但也只是相对来说,上层未落下太多,根本上来说,很多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战马作为战略物资,轻易也是不可得的,而且还是一次性如此之多。
凤扬刹那间想了一些,后又收摄心神。道:“贤王可真是豪气。连战马,都可以拿出来,说赌就赌。”
凤扬吐气如兰,声音动听又好听。“贤王下如此重注,是志在必得吗?只是,万一输了,就不怕人财两空。”
贤王淡淡一笑,一手负于后,一手前伸道:“若一万战马,能换得公主芳心。莫说一万,纵使翻上一番,我也甘愿。”他顿了顿,温柔笑道:“便是拿一座城与我,我也不换。”
“贤王如此看重小女子,真是让凤扬受宠若惊。好,这个赌约,本宫接了。”凤扬先是展颜一笑,后又霸气勃发道。
这个女人,一颦一笑,诱人至极。刚强果断,又不输于任何男儿。如此女子,他贤王,又怎可错过姻缘呢。
贤王离开。雪儿进来。她着急道:“公主,雪儿听说你和贤王打了赌。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赌。可是公主,一万马匹,哪有公主你的清誉重要。”
凤扬拉着她坐下,摸了摸她头,道:“傻瓜,他不是来跟我打赌的。”
“那他是来?”她不解道。
凤扬看不出喜乐。道:“他是来问心的。”
她更加疑惑,摇摇头:“雪儿不懂。”
凤扬没有解释。她的眼神,穿过风,穿过云,穿透大宋,穿越千里,一直到那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