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不动声色,淡淡道:“公主入鸿胪寺,如入无人之境,却不知,是大宋礼数如此,还是皇家礼数如此。”
“你,”凤扬一愣,印象中,似乎很少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但她很快反主为客,“怎么,远来是客,不请我坐坐。”
“请。”贤王摆手一礼道。
凤扬不过是客气,整个大宋都是她家的。本来以为自己这么盯着他看,是个男人难免心猿意马。然而此人却能一直忍着一动不动。不管是真意还是假装,这份定力,确实不同。
“民间有谚语,曰:贤王美名传天下。皆云,贤王是不世出的奇才,辅佐魏汗,三年定鼎中东,建工学院,商学院,农学院,军学院,后又辅助大魏公主,建女子学院,网罗天下英才。号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又大力发展工商业,鼓励商贸交通,颁布一系列改革措施。调和民族纠纷,使之天下归心,万民称颂。
历五年,而令大魏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东与欧元争霸,南与大唐争锋,渐成三国鼎立之势。
又两年,建铁骑,出兵西北,一统西北群魔乱舞之像。西北铁骑,自此崛起,称霸一方。号称不败之师,百战之兵。
贤王之名,亦是天下广传,人人皆闻其名。可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自出道以来,一张面具,一身白衣,世间广传其名,无人得见真容。
端得是神秘莫测,鬼神难算,偏偏又变化多端,如深如渊。绝世之才,莫过于此。”
凤扬吐气如兰,娓娓道来,一字一句,如听天籁。“是吗?贤王——文锋。”
说完,眼神犀利,直盯着贤王的眼睛,似是要,看穿这面具下的真颜。
“看来,公主对在下,很了解嘛?”文锋先是语气微侃,又如数家珍道:“凤扬公主,有大宋第一公主之称。少通军事,十六岁,执掌兵权,统十万雄兵。十八岁,受命于危难,打退五国联军二十七万。十九岁,镇压异族叛乱,平定漠南。二十岁,领大军十五万,与大明争雄于中州,重扞燕云霸主之位。女将英豪,不知令多少男儿汗颜,巾帼不让须眉。”
“看来,小女子很荣幸,能得贤王,另眼相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贤王这是笃定,一定能成咯。”
“不试试,怎知成与不成。”
“可惜,本公主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可是有点高。”
“美的事务,总是让人着迷;更何况,既美又还有本事的女人,有难度,岂不是很正常。”
“贤王真是自信。我的夫君,一定是要文武全才。最不济,也要堂堂正正。不是那种,蒙头戴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藏头藏尾之辈。贤王殿下,你,似乎,不符合要求呀。”
文锋笑笑,“听说三年前,大将军之子,向某人表白,然后,生活不能自理一个月;两年前,三公之子,向某人表露情思,结果,被一帮纨绔,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两个月;一年前,一进京赶考的大才子,一见某人,如痴如醉,当场写情诗、表达爱意,最后,被无数妇女儿童围殴,鸡蛋菜叶小杂物,堆得跟小山似的,名也毁,声也败,狼狈逃窜离京。”
“一桩桩,一件件,手段越发高明,发人深省,却又令人胆寒。自此,无人再敢冒犯凤颜。鄙人不才,愿重蹈他人之辙,救公主脱离难海。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对待在下。”
“脸皮真厚。”凤扬咬牙,想挥舞玉拳想想还是算了。她语气略带调弄道:“怕了”
文锋缓缓站起,绕到身后,俯身、低耳轻轻道:“本王,拭目以待。”
凤扬亦款款而起,四目相对,有火花四溅。她出手,欲掀开文锋面目。贤王不动,只是淡淡道:“公主殿下,看了本王的真容,就只能是嫁给文某了。”
“哦,那本公主看了,不嫁,又如何?”凤扬触在他面具上的手,停了停,针锋相对,道。
“那本王,只能当公主殿下,喜欢上文某,想与郎君共度一生。”文锋不咸不淡,语气平静道:“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男人,有时候霸道一点无妨。”
凤扬皱了皱眉,啐了声“登徒子。”却也没有再继续,非要掀开文锋面具不可,虽然她觉得,以她的身手,这么做,并不难。何况贤王,还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但,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