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狗它是替我死的!”
老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难受的给小胖解释旺财的死因。
众人全都认真听着,当听到旺财舍身挡下炮婪子的撞击时,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这不是寻常狗能够做到的事。
哪怕是他们养的这些聪明凶悍又听话的猎狗,一样也做不到。
须是那种经年累月跟人呆在一起,通了人性的老狗,方才有可能做到。
跟强壮与否聪明与否无关。
“这是条真正的好狗!”
水生大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感叹不已,伸手把挎在背上的绿色军用扁壶拽过来,拧开盖子,浇了半壶大酒在旺财身上。
壶里是他从供销社打来的好酒,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会抿上一两口,今天他直接倒出去了大半壶。
这是他身为老猎人,对这条好狗最无上的敬意。
原本众人想帮着小胖把大笨狗埋在山上,但小胖执意要把旺财带回去,李小烽便脱了自己的外套,帮他把旺财的身体仔细包好。
做完这一切,众人才开始回头给炮婪子开膛。
这玩意儿实在太重了,最少也有五百斤,抬回去得累死,不如就地放血开膛取肉。
马大爷拿出猎刀,在衣服角上擦了擦,朝李小烽沉声问道:“李家老三,会卸猪不?”
“要是不会,就让我来。”
马大爷是秃顶子屯儿有名的杀猪好手,每年过年都有人请他杀年猪,平时围猎时获得猎物,也大都由他掌刀。
这么问,也是围猎时的规矩。
不管猎物的主人会不会割,你都得先问过才行,猎物的主人允许了,你才能动刀子。
李小烽却大手一挥,直接接过了马大爷的猎刀。
一群猎户顿时目露奇色。
在他们的印象里,李家小子成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会打枪就够奇怪的了,啥时候连开膛取肉都会了?
杀猪分肉的手艺,那得正式拜师才能学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会的。
肉割不好,那是会脏了肉的,比如开肚的时候刀头不小心划破了肠子,那周围的肉可就全都完蛋了。
尤其是野猪,开肚的时候更是得加倍的小心。
家养的年猪在挨宰前是要空两天肚子的,只喂清水,是为了尽量排干净肠子里的东西,但野猪不一样,一肚子的猪屎,一个不留神就是“汤汁淋漓”。
不仅肉坏了,还会弄的自己一身骚臭。
“可别逞强啊李家小子,这么老大一头炮婪子,杀坏了怪可惜的。”
有人不放心的喊道。
李小烽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而是转过去拍了拍侧翻的炮婪子,觑准野猪脖子下方的位置,毫不犹豫的就一刀捅了进去。
噗嗤一声,猎刀除了刀柄,整个刀身都精准的没进了野猪脖子下方的那一小块。
随着猎刀快速抽出,炮婪子的大猪头也跟着晃了两晃,片刻后,猎刀捅出的刀口处,猪血就开始像消防栓漏水一样,一条血柱往外直喷。
马大爷下意识的点了点回头。
这一刀,又快又准,又稳又狠,力度还把握的正正好。
这手法,比起他这个老杀猪匠都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