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最适合这次出行。
木筏上,同样立着一道黑衫身影。
谢玄衣背负双手,站在木筏上,江流很大,木筏摇晃,他的身形便也随之一同摇晃。
所有元气,尽数内敛。
不去吹散雾气,不去遮挡风浪。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少年。
然而皇城司却没有人这么看。
眼前的少年,乃是踩在大世所有天才头顶的新任“剑道魁首”。
谢真只有洞天境。
但那又如何?!
洞天境的梵音寺佛子,在南疆杖杀了一位阴神尊者…
他们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少年,也能做到。
“谢真!”
“…谢真来了!”
一道道低呼响起。
与元继谟随行的皇城司密谍,全部进入备战状态,弓弩上膛,刀兵出鞘,寒光凛冽。
说来也巧,翻涌不息的江浪,大风,在此刻逐渐散去。
这场会面。
比皇城司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平静。
雀契额头渗出冷汗,首座未下命令,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样的“见面”当真正常吗?首座大人不是要以雷霆之势,格杀谢真吗?为何此刻相见,两人气定神闲,仿佛是陈年旧友,下一刻就要聊上两句?
“元大人。”
谢玄衣先开了口。
他微笑说道:“真是好巧啊…你我又见面了。”
“的确挺巧。”
元继谟脸上也挂着笑容:“小谢山主,现在不应该是护送使团归离吗,怎会单独出现在衢江?本座可是听说,这一带附近有邪修出没,极不太平…这消息属实吗?方才小谢山主没有受到惊扰吧?”
“哦,还有此事?”
谢玄衣笑了笑:“看来谢某运气不错,没遇到邪祟,反而遇到了皇城司。”
使团出行,对其他人而言是一桩秘辛。
可对元继谟而言,这支使团离开皇城之后所走的每一里路,他都派遣了密谍亲自查看勘探,他比谁都烂熟于心。
“本座率人,前来查看情况。”
“毕竟大褚境内…怎能容许邪祟肆虐?”
元继谟望向紫青宝船行驶的方向,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认真叮嘱道:“雀契,我和小谢山主闲叙几句。你带着弟兄们,好好检查…把那些该杀的邪祟,妖孽,全都揪出来杀了,一个不要留下。”
“…是。”
雀契特执使有些诧异。
首座大人,竟是要单独和谢真相处?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领下了此命…雀契心底苦笑一声。
这道凭空出现的诧异念头,着实不讲道理。
谢真只是一个洞天境修士。
首座大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早就修至阴神后境,这两者单独相处,为何自己反而觉得谢真更加“危险”?
皇城司的小船,极其谨慎地前行。
雀契领着密谍,绕开了谢真所在的木筏…
他知道首座大人的意思。
既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