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阻拦,本也在预期之中,那的确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
蓦然间,徐贞观龙袍上,那刺绣的金龙突兀栩栩如生,挣脱法袍,环绕五色祭坛,大放光明。
太祖留下的法器,又岂只一柄太阿剑?
徐贞观一剑递出。
武仙魁粗布麻衣与凌乱的长发在风中狂舞,他迈出一步,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如烽烟直冲霄汉,竟令那漫天的乌云都为之崩散开。
丧神的咒术被这位武道第一人观海一甲子养出的武道真意压制。
武夫出拳。
漫天邪神也要退避三舍。
“武某不占你便宜,比武便比武,区区邪祟也敢旁观?”
武仙魁须发于狂风中抖动,眉心印记滚烫如烈焰熊熊燃烧。
他此番自东海一路向西而来,行经江南水脉,孕养一股武夫一往无前的大势,便如大江大河,伴随沛然的气机如九天悬瀑,倾泻而下。
拳剑相接,洛山之上,云雾骤然翻滚如怒海。
山下那蜿蜒的江河炸开天崩般的轰鸣,方圆三十里一切生灵,为之侧目。
建成道,军府大营。
作为朝廷在建成道驻扎屯兵的卫所,整座军府气派森然,从外看去,便是一座独立的城池般。
四方城头上军卒轮流值守,内里各大营帐日常操练,井然有序。
叶新作为建成道军府的三名“副将”之一,在军府内的权柄仅次于军府指挥使。
今日,指挥使率领一堆精兵,前往洛山护卫女帝封禅,同时带走一名副将,卫所内由剩下的两副将共同管理。
“叶将军!”
守卫城门的军官看到出城巡逻的叶新回来,忙恭敬行礼。
面容英俊,蓄着短须的叶新人在马上,“恩”了声,道:
“开门。”
军官忙打开军府大门,将叶新率领的一大队回营的巡逻骑兵放进来。
“咦,我怎么记得,早上出去的不是这批人啊。”一名小卒挠头,低声咕哝。
身旁同袍笑骂道:
“你是睡糊涂了吧,大白天还没睡醒?不是这批,是哪些?”
“我就是觉得眼生的很。”小卒嘟囔,却也有点自我怀疑了,莫非是自己记错了?
叶新回到军府内,立即召集营内各将领聚集于大营。
“发生何事?突然将我等喊来?”
众将陆续到来后,皆感诧异。
与叶新同级的另一名副将皱起眉头,只见叶新大咧咧,毫无形象地坐在都指挥使的坐席中,面对众人到来,竟连起身都没有。
“叶新!那是你坐的地方吗?给我起来!以为指挥使大人不在,就能放肆了?”副将大声呵斥。
叶新这才慢条斯理看向众人,却没起身,而是双手交叠,靠在大椅中,微微一笑:
“坐下说话吧,同袍一场,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不留情面,有什么话,坐下说说,恩,我还准备了纸笔给你们…”
众军官愈发疑惑,只觉古怪,警惕心升起,无一人落座。
第二名副将迈步上前,大手用力拍桌,虎目圆睁:
“叶新!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听不见?我让你起…”
话没说完,一抹淬着诡异色泽毒液的匕首突兀刺出,噗的一下扎入拍桌副将的喉咙。
后者瞪大牛眼,难以置信地蹬蹬后退,双手捂住脖颈 ——他的武力并不逊色叶新太多,但毫无半点防备之下,被突兀偷袭,竟是没反应过来,便毒药发作,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
“啊!”
众人哗然,纷纷下意识去拔刀,可军中议事的规矩,是所有人入帐禁止携带兵器,有心算无心,人会携带武器?
“本想给你们个体面的结束,但既闹成这样,便只好对不住了。”
叶新将手旁的杯子朝地上一丢,啪的一声粉碎,埋伏在外头的大批靖王府秘密训练的精锐私军手持利刃,冲入军帐。
饶是将领们也都武力不俗,但终究不敌群狼,很快军帐内血流成河,倒下一大批尸体。
叶新掀开军帐,走出来,用白色手绢擦着染红的手,对等在外头的亲信,以及伪装成军府的人,给他带进来的靖王府私军吩咐道:
“按之前的计划,将名单上不服管的都杀了,然后传令给我们的人,王爷有令,即刻起兵,攻陷建宁府,抓捕剿灭一切朝廷势力,尤以漕兵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