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本王辛苦,命密谍积累数月,终于攒够了咒法所需之物。”
这个时代的人虽讲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也是理发的,因而,赵都安的毛发并不太难获得。
真正难的,是寻到足以咒杀一名神章上品的其他条件。
徐景隆大为惊讶:“丧神…莫非,这位是白衣门的术士?”
江湖中,供奉“丧神”的最大的组织,便是“白衣门”,与供奉“死神”的冥教同气连枝。
“丧神”执掌的法术,多与咒术相关,且可干预人之运势。
徐景隆有些疑惑,自家近来暗中召集来的,不是法神派的术士么?哪里又冒出白衣门的家伙?
靖王瞥了眼世子,淡淡为其解惑:
“此为慕王府借兵。”
慕王府派来的?是了,白衣门这帮丧门星的确在云浮道活跃较多…徐景隆内心一瞬间想到许多,眼睛一亮,道:
“父王早有安排?知道那赵都安身边高手众多,难以强杀,所以才筹备了咒杀?”
靖王淡淡一笑,面庞在阴影中忽隐忽现:
“哼,沈家那老妇人哪怕不上门,为父也准备实施咒杀,今夜更是最近几十天内,丧门星光最为盛大的一日,辅以诸多准备…不信那小子不死!”
徐景隆兴奋道:
“孩儿还以为,父王会暂时忍一忍他。原来早有安排,不过…若他这时候真死了,等徐贞观到来,会不会…”
世子殿下激动过后,皱起眉头,有些忐忑。
靖王却是神色淡漠:
“我们这位陛下,知晓轻重,封禅大典之前,她不会节外生枝的。至于封禅之后…”
世子等了半天,没听到后半截,心中有些打鼓起来,饶是以他的身份,亦不曾知晓父王近期的安排和谋划。
他只知道,从年初起,父王就频繁与“淮安王”以外的六位王爷通信,似在密谋什么大事。
徐景隆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也不敢问。
靖王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话说了半截,看向白衣门的老术士:“赵都安多久能死?”
老术士沉吟了下,道:
“若是顺利,今晚便会一命呜呼,若是不顺,其将会病入膏肓,最多五日内,也会身死。”
靖王转身就走:
“他身旁有般若菩萨,既如此,就再等五日又如何?”
次日清晨,天色依旧阴云密布。
大早上,一声惊呼,引起了衙门内许多人的注意。
当漕运总督宁则臣闻讯赶到赵都安的卧房内时,发现房间外,已经挤满了梨花堂和武功殿的人。
房间内,也是人满为患!
海公公、唐进忠等大内高手;
浪十八、霁月等贴神护卫,以及钱可柔等亲信,挤满了小小的房间。
“赵使君如何了?!我听温师爷说,使君病倒了?!”宁总督神色焦躁,进屋便喊道。
几步扒开人群,来到窗前,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榻上昏迷的赵都安。
他肤色发灰,仰躺着,上半身衣服被解开,露出胸膛。
嘴唇青紫,脸庞也没有半点血色,人在昏迷中,身躯因寒冷而瑟瑟发抖。
此刻,般若菩萨坐在床榻边,一双半透明的眸子中透出淡淡的佛光,死死凝视赵都安胸口上,那一条黑紫色的,正徐徐蔓延至心脏的经脉。
“使君?!”宁总督如遭雷击,身子险些晃了晃,脑子里轰的炸开,喃喃道:
“怎会病重至此?怎会如此?”
神章上品,不说寒暑不侵,也相差不远。
一夜之间,病入膏肓,这超出了这位二品大员的想象。
海公公面色凝重,站在床边,解释道:
“今早他没有准时出现,下属来敲门,才发现人已这样了,咱家也比你早到一小会而已。”
说话间,般若菩萨一双“慧眼”神光收敛,面色显出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