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
当赵都安这积累压抑了月余,摧枯拉朽的一刀劈砍而出,那些坚固得足以抵抗箭矢攒射的盔甲,一个个如豆腐一般,如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
崩碎的铁甲碎片四溅,其中一枚碎片擦着蒙眼青年七夜的脸颊掠过,掀起一缕头发的同时,竟切断了一缕发丝。
罡风席卷广场,所有人都怔然呆立,错愕地缓不过神来。
莫愁仍保持着伸手去拽赵都安衣袖的姿态,却好似给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眸中满是呆滞。
以唐进忠、宋进喜为首的大群供奉太监们,更是眼睛都几乎瞪出来了。
柴可樵瞳孔骤然收窄,死死盯着那一排假人倒下后,青石地砖上浮现的一道白色印记。
身旁的肖染眼神中看热闹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短暂的茫然,与深深的忌惮。
至于首当其冲的七夜…这名方才还不顾劝阻,大声扬言挑衅的青山弟子,“盯”着持握刀柄,与自己“对视”的赵都安,突觉胸膛憋闷,耳畔传来“嗤”的一声。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发现这里的黑色衣裳竟被残余的刀气撕出裂口。
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旋即便是强烈的不真实感。
“五十六…”
一名禁军甲士近乎呢喃地吐出这个数字:“赵少保,破甲五十六具。”
有黑幕…不少禁军心中都生出这个念头,可在仔细检查后,发现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铠甲。
可是…
神章中品的赵少保,如何能斩出如此可怖的一刀?
破甲数目比七夜多出一倍还高。
“难不成…赵大人已经踏入‘世间’境?”一名供奉竟无意识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越是他们,才越知道这件事多么不可思议。
“砰…”赵都安随手将刀柄丢在地上,脸上在酣畅淋漓之余,生出一股空虚感。
就像禁欲了一个月,然后…呸呸呸。
就像便秘一周,然后…呕呕呕…
几乎撑炸气海的气机瞬间宣泄,令他进步不堪重负的经脉得到了舒缓,同时,一刀破甲五十六的结果,也令他眼皮乱跳——
哪怕他知道,自己积蓄已久的一刀会很强,但结果还是大大超出了预料。
并且,场上只余下五十六具盔甲,悉数被斩碎,岂不是说,这还不是极限?
“我竟然这么强…”赵都安心中惊疑不定。
脸上却不显露分毫,而是一副冷酷做派,淡淡道:
“看来青山的高徒,也不过如此。”
畅快!
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武功殿的供奉与四周的禁军们如梦方醒之余,心头同时生出爽利感。
恨不得大声欢呼:赵大人威武!
前脚青山武人大放厥词,后脚光速打脸,只这一刀斩出,方才七夜讽刺的有多脏,此刻的他就有多狼狈。
“你…”七夜面色涨红。
“你什么你?”赵都安冷笑道:
“本想给武仙魁前辈一个面子,不想青山上的养的狗也更会狂吠。”
“你不…”七夜额头青筋隆起,想说什么,却见柴可樵已闪身拦在他身前,朝七夜怒斥道:
“谁准许你如此说话?早知如此,我必不带你前来,青山之人,输了就是输了,还是说你也能破甲五十六?”
七夜呼吸急促,闭上了嘴。
柴可樵转过身,朝赵都安露出歉疚笑容:
“赵少保莫要与我这师弟计较,他常年不下山,性格古怪…”
赵都安笑了笑:“柴兄要道歉,不必向我,而是该向武功殿所有人。”
柴可樵深吸口气,朝一群眼神不善的太监抱拳:
“我师弟口不择言,柴某代其赔罪。今日比武,是我们输了。”
旋即,他又转向一旁好似一尊弥勒佛的海公公,道:
“海供奉,且容许我师兄弟三人回去,必予以管教。”
这位曾经在京城到处踢馆的柴家少爷,这会竟然表现出了与曾经迥异的成熟。
海公公神色始终淡然,笑了笑:“咱家老了,不掺和你们小辈的事。”
你那叫不掺和?方才那句“何须再忍”不是你说的?柴可樵心中暗骂,脸上却做足了晚辈态度。
恭敬抱拳,就要带着两人离开。
“慢着!”
赵都安突然开口,叫住了想要撤退的青山三人组。
柴可樵好奇道:“少保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