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一道道视线聚焦过来,正与莫愁背后蛐蛐,猜测青山这帮人没准故意针对这个环节,训练了这么个弟子的赵都安怔了下,笑了笑:
“你能看见我?”
抱剑的酷酷青年冷漠道:
“我目盲心不盲。我早听闻赵少保昔日曾在佛道大比上,击败神龙寺天海,被誉为天才,此次下山便想当面请教,所以…”
他指了指那一排盔甲:
“请赵少保指教如何?”
顿了下,他嘴角上扬,挑起:
“想来以赵少保的剑道,只需唤出太阿剑,莫说这区区几十甲,便是一座山头,都能劈开吧?还是说,赵少保看不起我青山一脉,连赐教都不愿?”
挑衅!
这一刻,便是三岁孩童都能听出七夜话语中浓烈的挑衅与讽刺意味。
太阿剑当然强,但赵都安若真为了破甲,召唤太阿,那脸面就真丢尽了。
而对方这番话,看似吹捧客气,实则却明晃晃在讽刺他沽名钓誉。
海公公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如同一尊不偏不倚的裁判。
然而皇宫一方,无论是禁军们还是供奉们,都已变了脸色!
莫愁脸色微白,一颗心猛地下沉,她预想中的糟糕情况出现了。
这名与天海小和尚相交莫逆的桀骜剑客,果然借助这次机会,当众对赵都安发难。
并且,对方很聪明地没有突破“规则”,目的就是让赵都安当面丢脸,颜面扫地。
“你…”
莫愁忙看向身旁的赵某人,却见对方神色淡然从容,似乎半点恼火都没,语气和煦地摆摆手,笑道:
“阁下抬举了,当初本官也是侥幸取胜,若拼修为,自是不如。如今更也没有阁下修为深厚,便不献丑了。”
坦然承认了?后退了?
莫愁愣了下,眼神意外至极。
不只是他,唐进忠、宋进喜等供奉也是大为讶异。
在几乎所有人的认知中,“赵阎王”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睚眦必报都不必说,哪怕皇亲国戚敢不给他面子,都敢立即张嘴的主。
当初权势还低的时候,就敢屡次对大人物出手,何况如今?
可这次,面对这名青山天才的挑衅,他竟退让了?
没人认为,赵都安这是“怂”了,因此倍觉奇怪,只有莫愁脑海中猛地恍然,意识到,应是自己方才那番话起了作用。
赵都安答应了她,会退让,尽量不给青山的人由头起事端,因为答应,所以做到。
“你是…”想到这一层,莫愁眼神突地有些羞愧,仿佛第一天真正认识了他。
蒙眼青年也愣了下,意外于他的反应,皱起眉头:
“赵少保这是什么意思?”
赵都安笑呵呵道:“字面意思罢了。”
这下,连柴可樵与肖染都投来意外的目光。
蒙眼青年眉头皱的更深:
“赵少保这是不战而降了?还是承认沽名钓誉?”
赵都安微笑道:“就算我怕了吧,呵呵,我也怕输丢脸嘛。”
脾气这么好?赵阎王转性了?
周围的禁军们面面相觑,甚至怀疑眼前的赵都安是假的。
杀人不眨眼的赵少保何时这般好说话?
蒙眼青年一时语塞,竟好似一拳头打在了空气里。
柴可樵眯了眯眼,忽然笑着打圆场:
“赵大人既然不愿出手,七夜师弟也不必再相逼。”
他转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浑然不在意场间气氛的海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