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的棺材…”海棠和张晗也幽幽地走了过来。
赵都安“吭哧”咬了口苹果,笑道:
“好了,等明天上朝,就不演了,如何?”
他将啃干净的苹果核丢给京巴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脸:
“戏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复活’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群臣早早抵达午门,准备上朝。
只是今日的主角,却非李彦辅、袁立等大员,而是人群中的五品知府栾成。
无数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群臣窃窃私语,有人报以同情,有人则看笑话。
但唯一的共同点在于,没有人主动与他搭话。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地方上颇有能力的知府大人今日只怕难以全须全尾走出皇宫。
这一身官袍,只怕也要被剥下。
治下潜藏着逆党总坛,这本就是极大的失职,最关键在于,赵少保死了。
抓捕逆党的功劳,无疑是属于死去的赵都安。
那赵都安身死的罪责,就只能落在还活着的栾成身上。
“可惜,栾知府不知能否逃脱死罪…”
“唉,死罪哪怕免了,但充军发配的结果,想必也是逃不掉了…”
窃窃私语。
唯有栾成站在风中,面无表情。
终于。
伴随钟响。
群臣入殿。
一番君臣前奏后,端坐龙椅上的女帝俯瞰殿中群臣:
“滨海道知府栾成,上前回话。”
栾成越众而出,恭恭敬敬,走到前头,从袖中取出奏折,双手捧起,开始大声讲述过程。
其讲述内容与前些天的密信前头几乎没区别,后头也补上了顺利押解囚犯进京这一段。
但有心人惊讶发现,栾成的汇报中,竟跳过了赵都安与庄孝成同归于尽的核心段落。
不对劲!
有问题!
朝堂诸公哪里有蠢人?都意识到不对,不明白发生了何种变故。
“很好,”龙椅上,徐贞观轻轻颔首,语气中听不出愤怒与责怪,反而带着几分赞赏。
旋即,不等群臣反应过来,女帝平静说道:
“栾卿辅佐赵少保擒贼有功,恰好滨海道按察使一职空缺,栾卿可有意担此重任?”
升官了?不是要斩首,或流放吗?这等大罪,为何不怪罪,反而加官奖赏?
大臣们懵了。
栾成大喜过望:“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只是,臣不敢居功,此次擒贼,功劳皆在赵少保,臣只有区区微末之功…”
女帝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见群臣已经骚乱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爱卿言之有理,既如此,宣赵少保觐见!”
如同一枚深水炸弹砸下,殿上百官尽皆愕然,而女帝话落的近乎同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已打开了殿门。
“扎扎扎——”
沉重的大门打开声里,春光从外头照进大殿,数道身影站在殿外,为首一个,赫然令朝堂诸公再熟悉不过。
赵都安身穿少保官袍,迈步越过门槛,靴子踩在纤尘不染的金銮殿上。
视线扫过一张张呆滞的脸孔,微微一笑:
“臣,赵都安,参见陛下!”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