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了,而且指向性太过明显,莫非是逆党主动送的假消息?”
赵都安叹息道:
“看来是了,而且有这种手笔的,大概率是庄孝成。”
张晗走过来,疑惑道:
“可目的呢?这样做的目的何在?逆党理应知道,这不会对我们造成实质伤害。”
赵都安平静地说出两个字:“挑衅。”
顿了顿,他环视身旁的一双双眼睛,认真道:
“庄孝成这个老贼,在故意向我宣战,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
呵呵,原本我想的是,我们在暗,通过间谍将庄孝成显在明处,如今这老贼这一手,却成了我们在明,他在暗了。”
什么明,什么暗…几个单纯的武夫和术士听得懵懵的,只觉得高深莫测,但不愿意表露出自己没听懂。
所以一个个默契地点头,一副了然于胸姿态。
张晗依旧疑惑:
“你的意思是,庄孝成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他会不会已经跑了?然后戏弄我们一次?”
不等赵都安回答,擅长破案的海棠突然开口:
“不,肯定不会。庄孝成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况且从栾成提供的情报分析,匡扶社安排假情报不像临时决定,更像游刃有余。
我甚至怀疑,总部在奉城这个线索,都可能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将我们诱来此地。”
已经通过风月宝鉴,确定了老贼依旧在这片地界的赵都安点了点头,眼神凌厉:
“若我猜测不错,这老贼是被逼急了,以其自身为诱饵,要与我当面斗一斗,分个生死出来,呵…你们不觉得,这风格手段,与庄老贼在京城时颇为相似么?”
去年,庄孝成在京中,就是用自己为诱饵,试图将马阎引入布置好的南郊竹林,予以刺杀。
意外被赵都安打破。
今日,老贼故技重施,却是气魄更大,以奉城为陷阱,以匡扶社存亡为赌注,邀赵都安一战。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已经暴露了,还要联络间谍吗?”海棠问道。
赵都安摇了摇头。
庄孝成必然知道间谍的存在,他只是不知道,究竟谁是间谍。
如今若贸然启用吴伶、芸夕等人,只会提前暴露。
可不联络间谍,众人被掀成明牌的情况下,又如何找出匡扶社总坛的所在?
“事情变得有趣了,庄孝成想要与我下一盘明棋,那便顺了他的心意,不过本官倒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气魄。”
赵都安忽然道:
“公输兄,进城前,你说那个紫霄宫的道人在当地很有势力对吧?那此人知晓逆党潜藏,却不报的嫌疑很大对不对?”
公输天元愣了下,心中暗暗生出不妙。
只听赵都安桀骜一笑,冷声道:
“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不认路要找人问,既然隐藏不了身份,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书生,红叶,放信号,要大军提前入城。”
两名金牌影卫对视一眼,皆看出心惊。
前者应声,走到院中,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筒,朝着天空点燃。
“咻咻!!”
一团红光犹如星辰,直射天空,于高空久亮而不灭,方圆十里清晰可见。
作为一个县城,奉城的城门并不算高。
表面尽是岁月斑驳,数百年风吹雨打的痕迹。
值守城门的官差,原本只是底层的小吏。然而今日却换成了县衙里公人。
且一个个站姿笔挺,不敢半点松懈,只因天亮时,知府大人率人打开城门时,将守夜的小吏吓的肝胆巨震。
后来县衙的公人到来,才得知城中存在逆党。
这可吓坏了一群小吏,生怕被县令老爷推出来顶锅,背一个监守不严的罪名,否则逆党如何大摇大摆,进入城去?
然而心惊肉跳的小吏们没等来知府,也没见到逆党,只望见城中窜起一抹红,经久不散。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下午的时候,城外地面隐隐传来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