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惹火了这位官爷。
在赵都安被王妃掳走后,这场湖面上的厮杀就画上了终止符,断水流与齐遇春遁逃,海公公三人则分头去寻觅赵都安。
一群官差没有那等手段,只能催促焦急登岸,想要尽快去联络城中的冯举等官员,调集官兵寻找。
亦或…
干脆围了那靖王居所?去要人?
这个念头浮现于梨花堂一群锦衣心里,彼此对视间,已生出强行锁人的冲动。
“郡主…”
丫鬟绿水瞥见这群梨花堂刺头眼神中的凶厉之气,吓了一跳,往徐君陵身旁凑了凑,小声说:
“接下来怎么办?”
徐君陵也是心乱如麻,她哪怕以聪慧著称,但终归缺乏血与火的磨练。
对政斗的残酷缺乏清醒认知,没想到对方竟真用了极端手段,安排这轮刺杀。
如今赵都安被强者掠走,只怕已是凶多吉少,那淮安王接下来如何立足?
想到后续可能迎来的麻烦,她脸色发白,攥紧十指,手心尽是汗湿。
“我们…”
她刚吐出这两个字,突然听到身后传开水花声,扭头回望,眸子倏然瞪大!
露出见了鬼般的惊愕神情!
只见,无人在意的楼船末尾,浑身湿透的赵都安从水中一跃而上,整个人落在甲板上,扬起一张有些虚弱的脸孔,朝她露出灿烂笑容:
“郡主,怎么,本官回来你不欢迎?”
甲板上其余人也扭过头来,继而纷纷露出惊愕的神色。
“大…大人?!”梨花堂一群刺头懵了,难以置信地呼喊。
赵都安笑骂地拧了拧身上的水,道:
“还不去舱中给本官找身干燥衣服?”
一群锦衣激动的眼眶湿润,一哄而上,围着他反复确认后,纷纷绽放笑容,七嘴八舌询问。
徐君陵也一脸懵逼地走过来:“你…没死?!”
赵都安桀骜一笑,淡淡道:
“想要我的命,某些人还嫩了些,呵呵,郡主莫非以为,本官来湖亭一趟,身上没有保命的底牌么?”
他对于细节随口带过,并未细讲,至于身上这副水淋淋的样子,自然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总不好大摇大摆,展示玄龟印出来。
底牌…是了,他身上有保命底牌并不意外,所以,那奇袭的术士失手了?他才潜水逃了回来?亦或者,是传送回了水底…
擅长脑补的郡主迅速将其合理化,呆滞的小脸上浮现笑容,似哭似笑:
“你不知,方才吓死人…”
赵都安哈哈一笑,询问道:“其他人呢?”
沈倦飞快将经过解释了一遍,末了道:
“那断水流跑的很快,您一消失,他就逃了,至于那个齐遇春,也想走,但给霁月阻拦了下,被随手追上的海公公狠狠劈了一剑,已是重伤,若非都急着去找您,怕是就足够将这位大统领斩杀在此了,不过…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
赵都安略有失望,但也知事情无完美,他又正色道:
“船上的士卒呢?水战死伤了多少?”
侯人猛从舱中捧着干燥衣服出来,低声道:
“咱们的人还好,只是伤了五个,禁军来的兄弟死了三人,重伤六七个。”
赵都安沉默了下,道:
“寻回尸体,合计伤者拟名录给我,待本官回京,亲自为他们请功,抚恤。”
“是。”
“对了,留下几个人,将那些行刺的尸体,还有地神像里藏着的弓手尸体都带回来,我有用。”
“遵命。”
“海公公他们不用去寻,稍后定会回来。至于现在…”
赵都安眯着眼睛,负手望向前方湖亭,道:
“随本官回城!”
山道上。
寒风萧瑟,有飞鸟从湖亭方向飞来,发出难听的嘎嘎声。
马车内,小天师感应着远处骤然停歇的厮杀,凶神恶煞的脸上浮现出狐疑之色。
他掐动手指,飞快沟通神明“天道”,予以推算。
天道推演,对未来发生的事,极难预料,但对已经发生过的事,却要简单容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