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把药瓶倒挂在她头顶的架子上，转身去给她接杯水。
很快，就接了杯水回来。
温亦把杯子放在她的嘴边，轻声道：“李小姐，你要的水。”
何萱试图抬头去够水杯，但身上的束缚带绑得太紧了。
“你能再拿近点吗？我喝不到。”
“喝不到？你抬头就能喝到了，我可没绑你的脖子。”
什么？没绑脖子？
那她的脖子为什么会有被勒的感觉？
何萱将目光下移，试图看清脖子上的是什么？
乌漆漆的一团，不是束缚带，束缚带是白色的，而这个更像是头发。
对，这刺挠的感觉就是头发。
但它为什么还在动？
下一秒，昨晚那个黑色的怪物从床板下探出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恐惧瞬间爬入大脑，何萱尖叫失声，奋力挣扎着。
“啊啊啊啊啊————”
“滚开啊！”
“别怕。”温亦见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着。
……
何萱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下来……
他那温柔的声音似乎有魔力，总能安抚她那躁动不安的情绪，难怪这里的病人都喜欢听他的声音。
“能跟我讲讲，你看到了什么吗？”他揉着声音问。
“一只爬行怪物，穿着你们院里的病号服，身上全……全是血窟窿……”
何萱带着哭腔，声音哽咽，继续描述：“还有它的头发很长，很黑，还很灵活，像触手一样，缠着我的脖子，越缠越紧……”
“它还用没有眼白的眼睛一直看我，还对我笑……”
“我想把它扯开，可我的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何萱越说越崩溃，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
温亦了然，解开了她双手上的束缚带，将她从床上扶起，把水杯递在她的嘴边。
“来，喝点水。”
何萱抬手覆着他的手背，就着喝了下去，得到水的滋润，干燥的唇瓣总算有些光泽。
等她喝完水，温亦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次性输液管。
“手给我。”
“是打针吗？”何萱听话地把手伸出去。
“对，葡萄糖和抗精神病的药液。”
何萱抬头看了眼药瓶子，是平时输的东西，这么想来，已经好久都没打针了，难怪昨晚会发疯伤人。
温亦握住那只满是纤细的小手，消毒后，一眨眼的功夫，一根白色银针就已经插入，下手准确，快速，不带丝毫犹豫。
“对了，吴桐失血过多，还处于昏迷中，医院目前缺少人手，所以以后都是由我来负责照顾你，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动床头的按铃，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按铃？她记得早就坏了。
“可我床头的按铃是坏的。”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按过，没有一点声音，她也跟吴桐反映过，但一直得不到反馈。
“坏的？”温亦试着按了下。
一段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音乐瞬间回荡在走廊里……
“没坏啊。”
何萱有些不确信地摇头。
怎么会？明明是坏的。什么时候修好的？
系统突然提醒道：【宿主，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之前的病房。】
这么一看，确实不是。
床头的12号，变成了6号。
这也不怪她没有发现，因为6到12床的病房布置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的病房？”
“是的，是我把你送过来的，你情绪不稳定，只能被调置单人病房，可现在床位紧张，只有一间双人病房是空的，不过你放心，你隔壁床暂且不会安置病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温医生。”
“不用谢我，这是我职责所在，更何况你丈夫给医院捐了不少钱，我也是拿钱办事。”
温亦说完后，接到一个电话，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丈夫？她都快忘了。
她还有一个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