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沈书尔是什么意思,随口解释道:”不是女朋友,我没对象,也不适合谈对象。”
”我猜也是,你们俩躲人还来不及呢,还找人谈恋爱。”沈书尔看着那手提袋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话说回来,你没对象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还顺手拎回来了,送人啊?”
“嗯,送我姐的。”黑夜非常自觉地把许晔舟拉出来当挡箭牌,“之前陪她逛街,她想买来着,但没手拿了,这次我正好看见了就顺手买了。“
其实这个谎言经不起推敲,但沈书尔察觉黑夜紧绷和压抑的精神有所舒缓,嘴角挂着的笑容不再只是装饰,有几分发自内心的感觉。
她没有戳破黑夜的谎言默认了这件事,将东西拎起来,又道:“今晚辛苦你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等快进入病房了,声音才再次从远处传来,“好好去玩吧,玩的开心啊,我会帮你保密的。”
黑夜:“??”
玩?去哪玩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书尔这话后,黑夜居然走到窗前,想看向停车场,看看侯涅生到底有没有走,如果没走的话
突然,黑夜的手机因收到短信而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正是侯涅生发来的。
【没走呢,下来吧,陪你出去玩。】
“切。”黑夜其实是有些不爽的,毕竟换谁被隔空监视都不好受,但他转身下楼的动作却没停止。
就像侯涅生的,和任何人呆一起,黑夜都需要压抑和克制内心的恶意,但和侯涅生独处时却不会,有秘密的人换成了他,而自己也无需迁就,无需忍耐那无处发泄的恶意。
不到一分钟,他回到车上,将手提袋丢给侯涅生,后者笑着问:“重新换上?”
“不然呢,深更半夜,我上哪再给你买衣服去。”黑夜关上车门,眼睛直勾勾看着侯涅生,有些恶劣地笑起来,“快点换吧,大影帝,我非要看看你是怎么给自己换个性别的。”
“你可真是一点隐私不给人留啊。”侯涅生嘴上这么说,但手却很自觉开始解扣子,将背心穿上,扣好、毛衣套上,理好后开始翻找化妆品化妆。
见侯涅生化妆的动作异常熟练,黑夜忍不住问:“大影帝,你从哪里学的化妆?”
“之前拍过一个关于戏曲的电影,角色设定需要自己化妆,我顺便专门学了下。”侯涅生回答道。
“戏曲?”黑夜眼睛盯着侯涅生化妆,手上也不闲着,捞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玩起来,“你这头长发也是那时候留的?”
“不是。”侯涅生将修容棒丢回袋子里,又伸手去找散粉,“我一直都是长头发,也只能是长头发。”
“嗯?”黑夜没明白侯涅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者见他玩头发玩得不亦乐乎又道:“好玩吗?好玩的话,送你个关于我的小秘密。”
“挺好玩的。”黑夜又捞起几撮头发开始编辫子,“什么秘密?”
“把我头发剪一截下来你就知道了。”侯涅生说。
“剪坏了我可不负责啊。”黑夜拿出匕首,砍下一大截头发,不等被斩断的发丝飘落在地,断发处一缕缕乌发如春柳抽芽般飞速生长,几乎眨眼间就变回了原本的长度。
如同被定格般,难怪侯涅生说他只能是长头发。
“你”黑夜想问具体缘由,但侯涅生似乎没打算说更多,他将散粉盒子丢下去,又去拿珍珠耳钉了,看他又要直接往自己耳垂上扎,黑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开口止住,“大影帝,耳钉就别带了。”
“真的?”侯涅生手上动作一顿,黑夜沉默一瞬,抬手将耳钉盒子夺过来,“过来,我给你戴。”
侯涅生把头偏过去,刚想告诉黑夜要怎么弄,后者捏着他耳垂,将耳钉用力穿了过去。
黑夜语气恶劣地说:“怎么样,疼不?”
不等侯涅生回答,他又道:”疼了就记得改天去打个耳洞,不然”
话说一半,黑夜突然反应过来,侯涅生这可怕的自愈能力,头发似乎都被算在里面了,要是不专门压制的话,估计刚打完耳洞就能立刻重新长好。
“反应过来了?”侯涅生转过头来,将手中另一个耳钉也递过去,“还有一个呢,快点吧。”
“知道了。”黑夜给侯涅生将另一边的耳钉戴好,重新坐回驾驶座上,顺带发动车子。
他鲜少出去玩,直到将车子驶出私人医院也没想出深更半夜能去哪玩,“大影帝,夜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你指的是违法的,还是不违法的?”侯涅生问。
“你说呢?”黑夜反问。
“看电影,路边摊吃宵夜,或者酒吧ktv蹦迪,再不然你要愿意松口,还可以”不等侯涅生说完,黑夜怼道:“闭嘴,后面的没可能,陪我看电影去。”
现在这个时间其实正好,新年贺岁档的电影还没完全下架,清明新上映的电影也有位置。
黑夜拉着侯涅生接连看了两场电影,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部电影居然没一部是后捏上演的,出影厅侯,他捞着侯涅生的头发玩起来,嘴上也忍不住调侃:“大影帝,你不会是不行了吧,怎么一部作品都没有啊。”
“估计是这个月月底首映,再过几天就要预热了,我也差不多该从重伤昏迷中醒来了。”侯涅生回道,“现在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黑夜想了下,手上没注意力道狠拽了一下,“找个人少的地方吃烧烤吧。”
“好。”侯涅生将头发从黑夜手里拽回来,快步朝前走去,“没轻没重的,别玩了。”
“切,不就一下子没注意吗,比给你抹脖子强啊。”黑夜嘟囔一句也跟了上去。
凌晨的烧烤店不算好找,等两人找到烧烤店、吃完烧烤、回到车上时已经日初了,黑夜系上安全带,自言自语道:“白日,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午去机场带憨憨一起回兴海就行。”
“你要走了?”侯涅生笑着问,语气没有半分惊讶或遗憾。
“不然呢,难不成继续跟我在这玩啊,谁跟你一样一天到晚跟个”黑夜话没说完,交替结束,白日占据身体,眸底鲜活的色彩褪去,嘴角扬起的笑容也归于平淡,连个眼色都没给侯涅生,说了个“好”便开动车子上路。
侯涅生随口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如果面对面,确实是很久没见,但白日与黑夜毕竟是共享记忆的,待在城堡里也能看到和听到外面的一切,他淡淡回道:“对你来说是好久不见,对我来说不是,只是没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而已。”
前方红灯停下,白日才终于扭头望了侯涅生一眼,隔着薄薄的毛衣衣领,似乎看到了他颈间的黑曜石项链,旱地逢些许甘霖,重新上路后他直言道:“侯先生,你该回医院里躺着,不然被人发现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声音平淡无波澜,听不出半点属于人的感情,但黑夜了解白日,他能主动开口,本身就已经够让人惊讶了。
“你大可放心,没人会发现的。”侯涅生回道。
半个多小时后,白日驱车回到私人医院,停好车子后下车离开,刚走几步再回头望过去,侯涅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体内的黑夜也看到了这一幕,躺在城堡里翻了个身又嘟囔道:“真嚣张啊,我到他这个年纪,也能这样吗。”
一晚上,侯涅生的话真真假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算自己爷爷辈往上的人。
有些异能即使不主动使用也会逐渐变强,就像黑夜一样,随着年岁增长和种种意外,关于恶意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黑夜又想了一会,忍不住烦躁起来,嘟囔道:“烦死了,想不通,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