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和侯涅生回到边城,同符安告别便立刻乘水鸟返回盛元皇都。
路上,明渊闲着也是闲着,把从北狄买的糖果和酥点给侯涅生喂了个遍。
可能是口味问题,侯涅生吃不惯,回到皇城时东西剩了一堆。
至于亡魂渡,陛下如明渊所料,对要给临璃喝用其熬制的汤药心生怀疑。
那夜,整个太医院都因熬药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恶臭味。
最后,院使将一碗散发恶臭的黑紫色汤药端到临烨面前,面露难色地问:“陛下,真的要给小郡主喝这个么?”
临烨忍着恶臭,冷脸下令:“来人,将拓跋宇压上来。”
在天牢被关押接近一月的拓跋宇衣衫脏了些,眼下多了些黑青,但总体状态还不错。
他刚踏入太医院便捏住鼻子,嫌弃道:“味道还是这么令人印象深刻,好像比我记忆里的还臭了几倍。”
见人来了,临烨指着太医手中里的汤药质问道:“拓跋宇!你莫不是在框朕,你闻闻,这是能给人喝的东西么?!”
“陛下息怒。”拓跋宇忍着恶臭解释道,“中原用药讲究以毒攻毒,北狄鬼术也是如此,邪物制成的邪术,自然也要邪物来解。”
“胡话!”临烨又道,“你到说说小璃儿中的鬼术是何等邪物制成的,居然要用尸体腐肉养出来的骷髅头来救?!”
“容臣想一下。”拓跋宇思索片刻,不确定地答道:“臣要是没记错的话,郡主中的鬼术名叫生死间,是用骸骨、尸体上长成的花制成的,亡”
他顿了顿,见临烨地面色稍有缓和才道:“陛下,亡魂渡长成这样实属正常。”
临烨早已从明渊那知晓生死间的来历和作用,现下自然也清楚拓跋宇说的是实话。
他心一横,咬牙下令:“去,给郡主服药。”
片刻后,临璃服下汤药,可等了半刻钟都没醒来的迹象。
院使当即一跪,“陛下,老臣都是按吩咐做的,不关臣的事啊。”
临烨扭头看向拓跋宇冷声吐出两字,“解释!”
拓跋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上还算平静地回道:“陛下,亡魂渡,渡亡魂,将失去的生气引回来是需要时间的,依臣”
“押回地牢。”临烨打断拓跋宇,甩了下长袖,“等郡主醒了再做商议。”
他又命人好生照顾郡主,离开太医院,快步去往御书房。
书房内,明渊早已等候多时,见临烨推门进来,稍稍俯身行礼,“见过陛下。”
他没问临璃的状况,看临烨阴沉沉的脸色便知肯定是没醒。
小郡主没醒,明渊说什么都是触霉头,索性安静站在旁边等陛下先开口。
事实证明,美人看久了确实有令人心平气和的能力。
心情烦躁的临烨望了片刻侯涅生便明显好了不少。
他问:“小璃儿服了药还没醒,拓跋宇说是需要时间,国师意下如何呢?”
明渊恭敬地回道:“陛下,臣该说的已经说了,需做到的事也已做到,陛下的任何旨意臣都能接受。”
“是么。”临烨随口道,“那朕若要杀了拓跋宇呢?”
明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陛下爱民如子,又当明辨忠奸,必然不会随意冤枉无辜者。”
“国师说笑了。”临烨年近六旬,脸上已显老态,笑起来眼角也挤出好几道皱纹。
不过这笑意不打眼底,多了几分帝王家的耐人寻味。
“朕确实不会冤枉无辜者,也知他拓跋宇从开始便是被冤枉的,可他身处的位置容不得朕轻饶他。”
他伸手敲了下桌子,淡淡下令:“废去他全身武艺,终身禁足启神殿,没朕的允许再不得下山。”
明渊沉思片刻,以退为进,“陛下,依臣看,拓跋宇可束而不可废。”
临烨故作疑惑地“哦”一声,“国师,何以见得?”
明渊将拓跋宇身中鬼术不语的事道出,又尽可能夸大不语的作用。
一通胡诌八扯下来,他直接把拓跋宇说成空有能力却无法施展的废物。
讲完,他道:“陛下,您现在还觉得需要废掉拓跋宇么?”
“难怪,难怪啊。”临烨感叹着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再废的必要,那便往后终身禁足启神殿。”
不待明渊松口气,话音一转,他又道:“国师,泽安去云游已有三年之久,今年九月便是太子正式继位的登基大典,他也是时候该回来了吧?”
临烨和薄奚锦聿是青年时期相识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