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他看来,人类、生物、山水,树林世间万物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相同能量组成的不同结构与不同形态。
可自从拥有情感,白日便很难在进入这种放空状态,毕竟有情感就不可能没有心事。
然而现在光靠表面,他压根就看不出梦境里的祭拜仪式和现实的有什么区别。
白日闭了闭眼,又深吸几口气,强行抽走所有的思绪让自己进入放空状态。
整个想象梦境都是祝巫异能者用异能构建的,在白日的感知里,这个世界的非人之物都一样,只有能量多少的区别。
剩下的人类,因为只是在梦境中,大部分的能量也来自祝巫,只有剩下的一小部分来源他们自身。
可随着九跪九颂完成,白日感受到构成祭主的能量在快速流向祝巫异能者,连来源他们自身的一小部分也不例外。
比起祭上神,这些祭主更像是在祭石台上的祝巫异能者,汇聚在他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多。
尤其是他的长杖,里面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能量,在白日看来这根长杖的能量已经比构成整个想象梦境的加起来都多了。
这才是祝巫异能者真正的目的,他在通过祭拜仪式抽取其他人的能量占为己用。
为什么每个人只参加一次祭拜仪式?
因为参加次数多了,被抽的能量也多,那些人的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衰弱,很容易被人察觉异样。
至于受害者在十岁到四十岁年龄段这点,白日猜测压根不是只有这些年龄段的人中招,而是这些年龄段的人能量较多,抽取一两次不会被人察觉到。
九跪九颂完成,祝巫异能者轻轻点了下长杖,人面鸟长嚎一声,又道:“恳请上神降世救灾。”
长杖的能量开始外泄,黑色的烟气快速往空中汇聚,乌压压地拢成一团,还在不断往外膨胀和变化,看轮廓像是某种未知生物。
随着未知生物的轮廓逐渐显现,白日的思绪也彻底乱了,他再难感知到这些能量的流动。
他的头越来越疼,恍惚间还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呢喃着求求你,救救我,我只剩你了,求求你,救救我,我只剩
声音越来越大,声调也尖锐起来,撕心裂肺的,像在愤怒地质问,又像在绝望地哀嚎。
兴海分局的休息室中,侯涅生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他伸手捂住青年的耳朵。
一双冰冷尖锐的眼眸依旧满是凶性,可看人的眼神却无比柔和,语调也略带笑意,似在哄人入睡。
他道:“明渊,别听他胡说,一夜好梦。”
青年的眉头彻底舒展开,像是真如侯涅生所说一夜好梦了。
他轻微蹙眉,冷声说句了“聒噪”,再次扭头看向窗户,眸中闪烁耀眼的金色光泽,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他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碧虚,虽说现在多了点小孩闹性,但还是那般让人宽心啊。”
另一边,周泽锦正愁没地方发泄梦境里受的气,他站在人工湖湖心,直接用湖水幻化和凝结成一把冰剑,将从水里刚冒出来的想象生物生生斩首。
想象生物硕大的头颅漂在湖面上,可能是还未完全成形的缘故,连滴血的都没有流出来。
周泽锦拿在手里的冰剑依旧晶莹剔透,但寒气混着杀意,竟是让气温都降了好几个度。
初秋凌晨的微冷变成了深秋的寒凉,贝岑烟穿着衬衫加西装外套,感觉不是很明显。
但薛诚就没这么好运了,他穿的短裤短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啊嚏!”
他搓了搓手臂,冻得哆嗦两下,“这也太冷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冬天呢。”
湖心处,周泽锦垂眼看了下正在缓慢消散的头颅,冷声道:“滚快点。”
话音落下,想象生物剩下的半边头颅瞬间冻结,又瞬间碎成冰渣。
这次,天边依旧有黑云在汇聚,但周泽锦没耐心等黑云聚成,黑雨落下。
他将手中的冰剑化作晶莹的圆珠抛向天空,头也不抬地朝岸边走去,“脏东西都滚远一点。”
圆珠接触到尚在汇聚的黑气快速炸开,浅蓝色的水雾强势吞没所有黑气,转瞬之间又化作温和的润雨滴答落下。
薛诚不知道周泽锦心智成长的事,他对灵魂碎片最大的印象就是实力不详,遇强则强,打谁都能碾压,全看想不想而已。
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觉得这人绝对在想象梦境里受了不少气。
随着周泽锦的走近,薛诚感觉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度,贝岑烟也忍不住将西装拢了下,轻微皱了皱,“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这祝巫异能者也算挺厉害的。”
薛诚听贝岑烟提过侯涅生那天生气的事,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面都没见着就惹毛了两个,那小屁孩要不还是直接病死吧,不然被抓到肯定死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