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进了主屋。
屋子里虽然收拾干净了，但潮湿发霉的气味依然呛鼻。
她吩咐小翠把窗子都打开散味。
光照到了床铺的边缘。
跟过来的黑影避开阳光站在床头。
看到那张落满灰尘的床铺铺好了新的被褥，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
姜婉坐在梳妆台前，拆下来的珠钗全部收进妆奁里。
别的不说，宅院里这些人做事确实仔细。
干净衣物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子里。
她取了件颜色较为粉嫩的齐胸襦裙让小翠帮着自己换上。
在小翠给她解着嫁衣时，黑影动了。
他化为一团烟雾飘进角落里。
站在墙根处一动不动。
觉得她把衣裳换好了，这才偷偷转了脑袋往后瞧一眼。
他重新站回床边。
继续发呆。
姜婉捏了捏眉心，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又去了院子里，左右厢房相比着主屋要矮上许多，里面和正屋一样，家具齐全，霉味很重。
姜婉全部开了窗通风。
等她回到主屋黑影还站着没动。
这只小鬼还挺执拗。
她就看看他能站多久。
日光倾斜，他跟着挪了两步。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小翠去前院拿饭菜。
小翠拎着餐盒回来，将饭菜摆放到圆桌上后，神情为难地说道：“方才厨房里的人和婢子说，夫人说明个儿找人把这院子里的小厨修缮一下，往后有小厮往我们这的小厨房送菜，让我们自己在小厨房做饭。”
姜婉问她：“会做饭吗？”
她点头。
“那就不成问题了。”
姜婉将饭菜分出来一些，让她端走吃。
黑影在姜婉的对面坐了下来，手肘撑在了桌上，双手托腮“盯着”她。
她吃了多久，对方就保持那个动作多久。
放下筷子的瞬间，姜婉敢保证自己听到了他叹气的声音。
黑影确实在叹气。
他很讨厌人类。
今天他这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们身上的味道都不敢闻，尤其是那个胖胖的妇女，骨子里都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恶臭味。
但他又没那么讨厌眼前这个人。
她身上的味道和他们不一样。
有点像墙角里盛开的那朵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不，他还是继续讨厌她吧。
都怪她今天带着人来院子瞎折腾。
院子的每个房间里他都藏了好多食物。
够他吃上半个月。
他们把房间里打扫的一干二净，打开门打开窗子让阳光照进房间。
他的食物跑了。
如今所剩的食物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一想到要出去觅食了，他打心底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