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奴才听皇上身边儿的人说,年大将军不知所踪,华妃娘娘伤心欲绝,哭倒在翊坤宫。”
乌拉那拉氏瞬间面上带了笑容。
“好啊,好啊。本宫原本还在担心,年羹尧此次打了胜仗回来,华妃就要更跋扈了。这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本宫听说年羹尧一直都很疼宠这个妹妹,若他一直是华妃的倚仗,本宫还真要担心,以皇上对华妃的宠爱,哪日这皇后的宝座都要给了她。”
剪秋也笑道。
“皇后娘娘多虑了。无论华妃娘娘如何得宠,祖宗的礼法是不能变的。您是妻,是大清的国母,华妃再如何,也只是个妾,越不过您去的。”
“话虽这么说,但天下事往往没有定数。在本宫不能确定年羹尧真的死了之前,华妃就由她再跋扈一段时日罢。”
乌拉那拉氏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退。
“对了,陪本宫去看看三阿哥罢。那孩子如今看到本宫会笑了,真是聪明。”
剪秋在旁附和。
“娘娘貌美,又是三阿哥的母亲,三阿哥看到您自然高兴。等三阿哥长大了,定是孝顺娘娘的。”
乌拉那拉氏笑笑,带着剪秋去看三阿哥。
年世兰带着颂芝站在慈宁宫外,求见皇太后。
慈宁宫门口的小太监忙忙进去禀报,须臾,又跑出来恭敬请年世兰进殿。
“臣妾参见皇太后,太后娘娘吉祥。”
年世兰很少恭恭敬敬行礼,每每去皇后宫中请安,都是漫不经心的随手挥挥帕子,敷衍的屈一下膝。但在钮祜禄氏皇太后这里,她是晚辈,从来不拿乔。
皇太后看着年世兰一身素净的衣裳,连发簪也没几样新鲜的,她心下疑惑。
“快起来罢。今日怎么穿的如此素净?你正值妙龄,应该穿件颜色衣裳,好让皇帝瞧见。”
年世兰站起身来,还未说话,眼泪扑簌簌落下。
“臣妾实在无心打扮,臣妾在自己宫中待着又觉憋闷,这才来找皇太后娘娘。臣妾私心说句冒犯的话,自打第一次见您,臣妾就觉得仿佛看到了臣妾的母亲,打心底里对您亲近。还望皇太后不嫌弃臣妾啰嗦,容臣妾叨扰您。”
皇太后愕然,招招手让年世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怎的就哭成了泪人儿?可是皇帝惹你不高兴了?”
年世兰止了泪,又行了一礼方道。
“臣妾多谢太后体谅。臣妾只是心里难过,又见不到宫外的母亲,这才斗胆在太后面前哭两声儿。”
皇太后还是纳闷,怎么了这是。
年世兰道。
“臣妾今日午膳时分,听皇上说,西北传来战报,臣妾的哥哥为追击叛军首领,遭了埋伏,音讯全无,现下生死不明。臣妾实在担忧,但臣妾连个能说话的人儿都没有。”
皇太后轻轻拍了年世兰的手,安慰她。
“哀家也听说了。皇帝说,原本不想告诉你,但是怕你迟早会知道,那时反而不好。你既说哀家与你母亲相像,那便将哀家当作你的母亲,在自己母亲面前哭一哭,也是应该的。”
皇太后无子女,能坐上如今的尊位实在不易,没想到半路冒出个年世兰,脾气性情都对了皇太后的胃口,几番交往下来,皇太后对年世兰倒生出几分怜惜来。
今日一见往日傲气的年世兰哭成这样,心下已是不忍。
然而消息传到德太后的永和宫,却令德太后摔碎了手中上好的汝窑茶盏。